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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大虎伸手锤了一下他的肩膀。
被他戳破,陈二牛挠头嘿嘿笑,倒也没有否认。
兄弟俩对着一通乐,乐完,卫大虎正了脸色。
他这样,陈二牛也收了笑,直觉他要说啥大事,心里不由有些紧张。
“二牛,咱俩从小一起长大,关系和亲兄弟也没差了,有些事我不想瞒着你。”
卫大虎先是说了自己前几日去县里卖了几张皮,然后说了在县里的见闻,“咱们定河镇偏僻,我们又是乡下泥腿子,等闲没啥事儿连镇上都不会去,消息自然不灵通。
我们眼下还在过安生日子,瞧着和往年没啥区别,但这一切都不过是那还未丢到河面的石头,表面瞧着平静罢了。”
他缓了口气,继续说道:“如今无论是镇上还是县里,已然乱了,物价疯涨,百姓没有粮食吃,人人惶恐,粮铺门前骨瘦形销,拿着银钱都买不着一粒米。
青州内乱,但咱上头那位什么王爷却野心勃勃,控盐掌粮抓人,那官道上,日日都有私兵扮做土匪掠人,无论家属如何去县衙报官都没用,明眼人都晓得他们是被谁抓了去。”
陈二牛脚底板阵阵发凉,他说物价疯涨,他心里还没啥感觉,反正他一年到头也去不了几回镇上,他是馒头都舍不得买一个吃的穷鬼。
何况家中有粮食,只要不是日常所需的盐价涨到吃不起的地步,他心里触感都不咋深。
可一听外头在抓人,抓人啊,几十年前外头打仗征兵也是四处抓人,这可比什么物价疯涨能吓唬人多了。
他顿时是冷汗直冒,结巴道:“青天白日的,谁,谁有这么大胆子在官道上抓人啊?”
这就是憨人能问出的话,卫大虎瞪道:“动动你的脑子想想,除了那个辰王还有谁?”
“他抓人干啥啊?”
陈二牛还是闹不明白,在他心里,王爷那种天上的金贵人物,要多少伺候的人没有,只要他开口,多的是人愿意给他当奴才。
卫大虎气笑了,干脆和他明说:“因为他想当皇帝!”
“什么,他想当皇……”
陈二牛惊得拔高音量,被卫大虎一脚踩熄后头的话。
冲院里的人摆摆手,卫大虎放弃和他长篇大论分析了,恨铁不成钢道:“我就和你说几件事,第一个是上回跟你说带大哥他们去县里干活那事儿是假的。
第二个是世道不好了,我们青州的辰王狼子野心想当皇帝,现在他还不敢明面上征兵,所以在私下偷偷抓人,而等他能明面上征兵时,我们青州就要开始打仗了,到时候我们谁都跑不了。
第三个,也就是最重要的,我有条后路,你是我兄弟,我不愿丢下你,我猜想你也不愿去打仗,去了战场就是九死一生,你若是没了,铁牛还这么小,他们母子咋办?”
陈二牛下意识伸手攥住他结实的臂膀,手指崩得老紧,可谓是谈打仗而色变。
无人不惧打仗,无人不惧征兵,他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乡下汉子,叫他插秧割稻干农活,他哼哧哼哧跑飞快,但叫他打仗,妈呀,兄弟你有啥后路,可千万记得带上我啊!
“大虎,大虎我,你有啥后路,我先谢谢你和我说这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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