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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人聊起大婚那日淮津两兄弟拦亲一事,当徐瞻得知那贺词谜语竟是两位小舅子自己想出来的,颇为震惊,毕竟这两兄弟年纪还小,问道:“两位小舅子这般年岁,便已经识字了?”
“除了识字,还听了些典故,能背些诗词。”
裴秉元颇为自豪,应道,“他们兄弟都喜欢读书,我与父亲便教他们些简单的。”
徐瞻连连赞叹:“生来就是读书人,十数年后两位内弟必定大有前程。”
一家人闻之皆欢喜。
午宴之后,裴若莲领着裴若兰来到朝露院,与林氏叙话。
莲姐儿行礼,道:“女儿给母亲问安。”
兰姐儿跟在后头,只敷衍蹲了蹲身子不作声,长姐扯了扯她的衣袖,她才看着地板不情不愿喊道:“给母亲问安。”
林氏知晓兰姐儿的古怪脾气,并不计较,含笑道:“快快起来,都是好孩子。”
莲姐儿来找林氏,无非是感激林氏前前后后替她操办及笄礼、嫁妆和婚礼,跟林氏说说徐家的事,请教如何为人新妇……诸如此类。
末了,丫鬟捧上一雕刻精美的檀木盒子,莲姐儿道:“母亲,这是官人从西北得的一块洮河砚,听闻弟弟已经开蒙识字,特意让我带来的。”
林氏出身商贾之家,自然对洮州绿石的名声有所耳闻,知晓这块砚台价值不菲。
同书画美玉一样,金银有价,好物难求。
徐瞻裴若莲夫妇带来此等物件,是诚意满满的。
再者,读书人家送来的砚台更是意义非凡。
“他又还没开始执笔写字,送这个给他作甚么。”
林氏推辞道,“纵是写字了,也不能叫他糟蹋了这样的好东西。”
“弟弟以后一定会用到的。”
裴若莲说道,“这是官人的意思,读书人之间传赠的物件,礼轻情意重,母亲万不可推辞。”
这关乎读书气运。
林氏才满心欢喜地收下了。
……
莲、兰姐妹二人从朝露院出来。
莲姐儿斥责妹妹道:“你年纪不小了,也该懂些事了,原本答应得好好的,怎到了地方却耍起小孩子脾气。”
气妹妹在继母面前摆架子,连面上功夫都不愿意做。
“姐姐好大的威风,一回来便教训起我来。”
兰姐儿嘟囔嘴,道,“她既没生我,又没养我,凭什么让我叫她母亲?我的母亲早早就去了,不在了。”
说着眼里又泛起了泪花,好不委屈。
莲姐儿心软,语气轻柔了几分,道:“左右不过是个称谓,又不是叫你真把她当母亲。
咱们娘亲福薄走得早,跟她是没有半点干系,凭何她要受你这样的气?再说了,自她嫁入伯爵府以来一直到我出嫁,所做的桩桩件件,哪个不是仁至义尽?兰儿你要晓得,这世上并无哪个人本就该对你好的,她对咱们好了,咱们也该心领,想着如何回报才是。”
她及笄出嫁,确实承了继母的一份情。
“又不是我求着她对我好的,娇娇说了,这天底下的后娘就没有一个好的。”
裴若莲的话,根本说服不了妹妹。
兰姐儿又道:“我与她,最好是井水不犯河水各过各的,总归我想要的,又不是一份丰厚的嫁妆,只需有个一心一意对我好,把我放在心尖的,有没有嫁妆又何妨。”
裴若莲听闻这番些讽刺她的话,停下了步子,再无那温柔语气,斥道:“如今连我的话,你都听不进去了是吗?以前只觉得你是任性些,如今说话做事,愈发不过脑子了。”
裴若莲本是极疼爱妹妹的,可想到自己已经出嫁,不能再时时盯着了,若今日不说重一些,妹妹愈发肆意妄为,日后势必要吃亏的。
“你若是不肯听我的,往后就不要认我这个长姐了。”
裴若莲道。
兰姐儿哪里见过姐姐发这样的脾气,再不敢顶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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