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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什么便似飞蛾般扑过去,不管不顾。
这样的性子,在书里,自然得不了甚么好结局。
书中写道,长姐出嫁以后,兰姐儿心里愈发空虚孤独,左观右看总觉得府上无人疼她爱她,孤苦伶仃。
她平日里素爱看话本子,十分羡慕书生小姐的凄美爱情,随着年纪大些春心萌动,兰姐儿愈发渴望能遇到一个温和似水有才情的如意书生,将她捧在心尖尖上,一生一世一双人。
有了这样的心思,便给了别人可乘之机。
后来,兰姐儿与寒门书生幽会、私相授受,被老太太发现。
那书生品行不端,心性狡猾,为了赖上伯爵府,早早做足了准备,防的就是高门大府杀人灭口不认账。
一面,兰姐儿哭着闹着要嫁,说要与书生同甘共苦;另一面,书生以名声相逼,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最后,伯爵府无奈,只能凑了一副嫁妆低调将兰姐儿嫁了出去。
天底下哪有不透风的墙,消息传出去,景川伯爵府再次沦为京都勋贵人家的笑话。
起初老太太心疼孙女,兰姐儿时时有娘家的周济,倒也过了几年安稳日子,中途还生了个女儿。
后来伯爵府彻底衰败,爵位被撤,家产亏空,自身不保。
兰姐儿在婆家没了依仗,她的苦日子便来了。
丈夫屡试不第,又无银子花天酒地,便将气全部撒在她的头上,对她又打又骂,骂她是克夫的扫把星。
婆母嫌弃她生不出孙子,处处刁难,教她规矩不说,还把她们母女当下人使唤。
家中小妾见她如此卑微,更是直接骑到她头上,羞辱她没用,说再贵的鞋也有穿破的一日。
兰姐儿原先在府里瞧着厉害,却只是一个窝里横,如今嫁入农门,婆婆小妾皆是悍妇,她心机不够哪里招架得住这些,若不是为了女儿,早便饮恨去了。
这一切都是她以死相逼换来的,是自个儿找的,她没有脸面去跟长姐哭诉,只能咬着牙一个人捱着。
每次见长姐,兰姐儿都将自己掇拾得尽量体面,试图掩饰这不堪的日子。
等到津哥儿学成归来,无意间发现不妥,带着长姐将二姐从苦海里解救出来时,兰姐儿已经被折磨得死了心,眼眸里再无当初的半分灵气。
……
唉——
小团子裴少淮再次唏嘘,若是让二姐按原书的情节走下去,这样的下场未免太过凄惨了一些。
家里千娇百宠长大的,却所嫁非人受磋磨。
裴少淮对原文里的兰姐儿有几分怜悯,又气其糊涂、不够自爱。
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有何错呢?错的不是这个,错的是没有擦亮眼睛找个品行端正的。
裴少淮穿越而来,既知晓二姐会有这么一段遭遇,又岂能袖手旁观?
兴许他眼下年岁尚小做不了什么,但数年之后,待那书生出来时,他一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试着想法子让二姐看清楚那腌臜泼才的本性,以免行错走偏。
裴少淮并不否认,乐意看见母亲帮助长姐裴若莲,他是带有私心、目的性的——因为他知道徐家是一支潜力股,姐夫徐瞻大有前程,日后必定有要依仗的地方。
但他试图帮一帮二姐裴若兰,并非喜欢她这样的性子,而是不忍——他前世受父母的百般疼爱,开怀过了近二十年,相比之下,裴若兰小小年纪便无母亲庇护,心中缺爱,实在可怜。
二来也不希望府上的其他女眷受二姐牵连,为其错误买单。
不管成功与否,但求问心无愧,他不忍看到裴若兰被如此摧残。
裴少淮掰着小手计算,长姐十七出嫁,二姐便十一了,这样看来,过不了几年那个混球书生就会出现。
他该好好盯着点了。
……
至于后院那边,在老太太、沈姨娘双双劝说下,兰姐儿也哭够了,等到入夜的时候终于开了门。
三日之后,徐瞻与裴若莲一同回门。
裴若莲梳起青丝,挽了妇人发髻,脸上红晕,添了几分成熟温婉。
兰姐儿又见到了长姐,高兴得差些扑了过去,脸上又有了笑容,才过了三日却好似有三年未见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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