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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琪也被吓了一跳,她可不想自家哥哥莫名其妙被塞个女人来,连忙插嘴道:“王妃,阮姑娘许是湖里浸得久了晕了头,她是婆子救上来的,我们适才都瞧见了。”
谢晚春此时却是似笑非笑的瞥了眼萧琪,开口道:“萧六姑娘年纪轻轻的,这说起谎话来倒是流利的很。”
她眼睫轻扬,一双黑眸好似宝珠一般烁烁,唇边笑意淡淡却叫萧琪看得浑身发冷,“之前在湖边的时候你与我说‘好在我们来之前,人就已经被救上来了’,可见你与其他人到湖边的时候,阮家妹妹已经被救上来了,你应是不知是被谁救的才对。
所以,你现今这句‘我们适才都瞧见了’又是哪里来的?”
谢晚春虽是站在那里,意态闲适,语气讥讽:“萧六姑娘,做人不是这样的。
我知道前头的萧七郎乃是你胞兄,可你也不能为了他扯谎啊,这可关系到阮家姑娘的名节呢。”
萧琪几乎气得浑身发抖,银牙一咬,嘴里腥甜,险些就要吐出一口血来。
萧老夫人看着谢晚春的眼神更是冷如寒冬,恨不得扒了她的皮。
谢晚春却不管这态度蛮横的祖孙两个,漫不经心的看了哭倒在晋阳王妃怀里的阮丽娘一眼,递了个眼神给阮丽娘。
阮丽娘伏在晋阳王妃怀里,掩住面上神色,咬了咬唇,终于下了决心。
她抬眼环视了一周,近乎凄然的叹了一声:“王妃与郡主不必多说了。
是我不争气,既然他们不认,就叫我死个干净便是了,生得有辱家门。”
说罢,抬步便往边上的柱子用力的撞了过去。
谁也没提防阮丽娘这般动作,晋阳王妃更是呆住了,竟真叫阮丽娘“砰”
的一声重重撞上柱子,晕倒在地。
众人看着阮丽娘额上的那一滩血,转而看向萧家人的目光里头都已变了颜色,透出隐隐的不忿与讥讽来。
萧老夫人重重咳嗽了一声,那挺直的腰板不知不觉也驼了下去,她咳嗽着,手上青筋暴起,可声音却依旧沉稳得听不出语气:“适才是我失言了”
她慢吞吞的看着晕倒在地上的阮丽娘与抱着她一叠声要寻大夫的晋阳王妃,语调缓缓,“阮姑娘这般贞烈必也是个好的,若她此回得以幸免,那我也替我那不成器的七哥儿认了这桩事吧,改日摆酒抬她入府吧。”
到了这地步,倘再不认,萧家与萧七郎恐怕都要被人指着骂了,现今只能舍小保大了。
萧琪被吓得一抖,面色青白交加,闻言不由去拉萧老夫人的袖子,小声道:“祖母!”
萧七郎乃是她胞兄,倘若真的因为她这么一闹惹得兄长婚前多个妾室,恐怕她亲爹亲娘就要把她给锤死了。
萧老夫人此时却理也不理这个素日里最疼爱的孙女儿,反倒转头与王夫人宋氏苦笑道:“今日是你的寿辰,倒是叫你这主人家也跟着看了笑话。”
宋氏此时已经明白王望舒的事情萧家怕是脱不了干系,因此她看着萧老夫人苍老了许多的面庞也不觉得半分可怜,反倒隐隐痛快解气。
她面色不变却握住萧老夫人的手,顺便又给萧家人心口插了一把刀:“这戏台上王十朋与钱玉莲以荆钗为凭得以团聚,今日阮姑娘以玉坠为凭得以与你家七郎有了这么一场缘分,倒也真是巧了。
这阮姑娘虽是寒门出身但也是难得的贞烈,还盼着萧家日后能好好待她呢”
说罢,伸手取下手腕的一串佛珠,笑道,“今日既是让我碰见了,便给她添份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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