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叭叭叭"
几声枪响震耳欲聋。
早在学习枪法之时,二爹便曾谆谆告诫过他:这种枪械一旦开火,务必接连射击数次,直至将敌人击毙方休,切不可心慈手软,以免给自身带来危险。
程延谨遵教诲,此刻这一连串动作如行云流水般自然流畅、干净利落,毫无半分拖沓之感。
甚至,他压根儿没有时间去顾及对方究竟是何人,这纯粹是源自于身体本能的反应与记忆。
开完枪,程延紧紧盯着那个袭击者,只见他如断弦之弓般重重地扑倒在地,身体僵硬得如同雕塑一般,纹丝不动。
程延深吸一口气,稍稍定了定神,但仍不敢有丝毫松懈,他颤抖着手指再次扣动扳机,朝着那人的后背连开数枪。
每一枪都仿佛耗尽了他全身的力气,当最后一颗子弹射出时,程延感觉自己的手臂几乎要脱臼。
确定敌人再也无法动弹后,他才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双腿一软,“扑通”
一声瘫倒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
,!
回想刚才惊心动魄的一幕,程延的心跳依然剧烈无比,仿佛要冲破胸腔蹦出来似的。
那时的他根本来不及思考,所有的动作都纯粹出于本能的应激反应。
然而此刻危险解除,一直紧绷的神经骤然松弛下来,整个人顿时变得无比疲惫。
程延无力地靠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
这些汗水与今日的炎热天气毫无关系,即便是身处寒冬腊月、狂风骤雪之中,恐怕他也会汗湿衣襟。
毕竟,刚刚经历的生死考验实在太过惊险刺激,任谁都会后怕不已。
而听到这边传来的枪声,距离此地不到六百米远的北站检查口处的宪兵们,仅仅只用了两分钟便迅速抵达现场。
当他们看到坐在那里的竟然是自己熟识的程延时,其中一名宪兵立刻飞奔返回车站,向新川少佐紧急报告情况;而另外两名宪兵则并未上前搀扶程延,因为身为军人,他们对这样的情形早已司空见惯,只需静静地留在原地等待长官前来处置即可。
没过多久,新川和高岛也匆匆赶到。
当他俩见到额头上正不断冒出豆大冷汗的程延时,心中着实一惊,不禁感到阵阵后怕。
毕竟,如果程延今日在此地遭遇不测——无论是被击毙还是身负重伤——且地点距离车站仅有区区数百米之遥,那么他们二人实在难以向村山董事交代。
“还好,还好,没有受任何伤。”
看着还拿着驳壳枪的程延,新川蹲在地上安慰着他。
此时,旁边的宪兵向他报告:“报告长官,这个人是以前在车站工作过的张富贵,已经死了!”
听到手下这么汇报,新川也明白怎么回事儿,早在半年前就有人说要收拾程延与一个叫老杜的警察,这件事儿,还跟高岛有很密切的关系。
高岛听到这个名字,也挺奇怪的:“我记得他不是给拉到抚顺煤矿当苦力了吗?怎么会在这里,还拿着一把刀。”
高岛抬起脚狠狠地踹向张富贵那早已冰冷僵硬的身躯,心中充满了愤恨与恼怒。
当他注视着眼前这具尸体时,惊讶地发现此人竟然如此瘦弱不堪,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其吹倒。
于是,他毫不犹豫地下达命令让宪兵们剥开死者的衣物。
随着衣服被撕开,映入眼帘的是那满身纵横交错、触目惊心的鞭痕。
这些伤痕密密麻麻地遍布全身,显然是遭受了长时间的酷刑折磨。
看着这一幕,高岛不禁暗自思忖:难怪这个人会冒险前来寻仇,想必是在煤矿中受尽了苦头吧!
"
程君啊,今日你的表现实在是大出我所料!
正午时分才刚刚处决掉一名囚犯,夜幕尚未降临,不到七点钟你便再度成功击毙一名偷袭者。
做得真是太出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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