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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泥地上干涸的污渍不知是从哪年开始有的,第一回没好好清理,之后就一直顽固地黏在表面上,越沁越深,整个地下室里随处可闻的就是活人生命戛然而止的味道。
谭有嚣吸了吸鼻子,在周呈面前站定,一张脸藏在海一样的阴影里分辨不出喜怒:“你没有什么想告诉我的事吗?”
周呈一摇头,道:“嚣哥,我不懂您的意思。”
谭有嚣不想笑的,但他已经笑了出来,完全是条件反射的,生气也好,真正高兴的时候也罢,表情早就失去了原本的意义,只是一个符号,用来总结他情绪的句点,在此之后,他狠狠拽住了周呈的头发,弯腰,笑着,温柔地说道:“没事的,不懂也没关系,你只需要听好我接下来问的问题就行——你,周呈,有没有在背地里帮过宁竹安?”
周呈仰着头,佛串的穗子扫过他努力回以微笑的脸:“宁小姐跟我素不相识,我为什么会帮她?嚣哥,您想得太多了。”
想太多?他只怕是自己想得还太少了!
谭有嚣嫌恶地把人往旁边一甩,在拍去了掌心里的头发丝之后,他挥起拳头直接击中了周呈的眼窝,后者只觉有一阵天昏地暗的晕眩袭来,险些倒下,幸而及时用手撑住了地面。
结果,他才刚稳好身形,没防备的,肚子就挨了一脚。
谭有嚣力气用得相当大,皮鞋头也变得锋利,沉重的疼痛直接让他恍惚了,如同被刀子插入脾脏里左右来回拧动。
再坚实的墙轰然倒塌时也用不了多少秒,周呈本能地护住肚子,以头抢地,颤颤巍巍地把一次喘息分成了十口。
“我最讨厌的,就是像你这样的贱货,”
男人摘下手腕上的串珠扔给权御,把周呈的上半身重新从地上提了起来“之前我好声好气跟你讲,你他妈当我是耳旁风啊。”
谭有嚣不管不顾地抡起拳头往下砸,唇边病态地咧开一条口子,有破碎的笑声断断续续地传出,他边打边骂:“宁竹安是亲你了还是抱你了,轮得到你在这里装好人。
怎么,你不会是喜欢她吧?”
周围的手下们看着,都不约而同开始在心里怀疑谭有嚣是不是疯了,总之不大像个正常人,往后怕是得更加小心谨慎地为他办事才好。
权御担心他不知轻重失手把人打死,赶紧上前拦住:“嚣哥,差不多了,之后不是还有要用到他的地方吗?”
说罢,他又转身检查起周呈的情况,以防止有断裂的鼻骨堵塞住气管。
“她什么都没做错……”
周呈的眼睛现在看不清任何东西,只能凭感觉将血淋淋的脸扭向一个大致方向“你何必这样侮辱她呢?”
权御怨他这个时候还在逞能,可再想堵他的嘴也已经来不及了。
正掐着腰反复调整呼吸的谭有嚣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话,他难以置信地挑起单边眉毛,四下看看,问道:“侮辱?我侮辱宁竹安啊?”
旋即男人便用没染血的手捂住脸,笑得弓起了宽阔的脊背:“你真他妈是英雄救美的故事看多了。”
待笑够了,谭有嚣两掌一摊,丝毫不避讳地说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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