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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瑞以额头触地,重重地叩了三个响头。
可李元狐却不为所动,他盘腿坐在榻上,轻抿着茶,待茶尽,又拈起一块点心慢慢品尝。
直至阿瑞的额头上渗出血丝,那“砰砰”
磕头之声吵得李元狐心中渐生烦躁。
李元狐终是开了口:“你求我所为何事?”
阿瑞一脸决然,道:“只因我已无其他更好的抉择。”
李元狐“嗤”
地一声轻笑,这般话语若是入了旁人之耳,定然会觉尴尬不自在,可他却以手撑着下颚,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有点意思,那你可得详细叙述一下具体情形。”
阿瑞点头,缓缓将整件事情和盘托出。
原来就在几日前,慕白在星宿客栈劫走的竟是季渊国的长孙元吉老将军。
长孙元吉此人于季渊国历经四朝,其威名之盛,震慑九国,乃是这世间公认的猛将。
他曾与南越的崔文光五次交手,每一回皆是兵少将寡,却能大获全胜。
尤其在那祥蒿一战中,长孙元吉连续多日浴血奋战,几乎将崔文光的八十万兵马剿灭殆尽。
自此,崔文光在南越颜面扫地,一蹶不振。
奈何,造化弄人。
因那崔文光在南越身为皇后的兄长,一朝得势,摇身成为权倾朝野的武定侯。
他见长孙元吉年岁已高,归隐田园,便心生歹计,利用长孙元吉的曾孙将其诱捕。
崔文光将长孙元吉掳至南越后,残忍地挖去了他的双眼,割掉了他的舌头。
然而,他的恶行尚未休止,他竟计划将长孙元吉流放到南越与季渊国的边境之地,让他在季渊国百姓面前受尽无尽的羞辱。
阿瑞说到此处,愤怒再也难以抑制:“我国已然臣服,他们究竟还有何不满?非要因那点陈年旧怨,做出这般丧尽天良的举动!”
李元狐冷笑一声:“正因为臣服,才敢肆意轻贱。”
他继而又道:“再说了,如今这南越朝堂之上,官僚腐败已成痼疾。
官员的选拔竟成了明码标价的买卖。
那些权贵们,为了一己私利,全然不顾国家的未来与百姓的福祉。
而那些外戚们,更是仗着皇室的威势,在朝中横行无忌,无人敢惹。”
阿瑞的心中陡然涌起些许气闷,喃喃道:“那该如何是好?”
李元狐却是沉默不语,他的神色间透着迟疑。
倘若此刻能自慕白的案子中脱身而出,他觉着自己多少还有些把握能在南越这诡谲之地周旋下去。
可要是继续深陷此案,难免会触碰到罗莱的底线,届时那人定然不会再给他半分机会。
但只要一想到长孙元吉的案子,还有慕白那日光彩照人的眼神,便不自觉地被其大义所触动,身上仿佛有一股沉寂许久的热血在瞬间沸腾翻涌。
阿瑞见他久未言语,急切道:“难道要我眼睁睁地瞧着我家公子死去,却无动于衷吗?”
李元狐捂了捂耳朵,只觉他太过吵闹。
阿瑞咬牙切齿道:“实在不行,我就冲进皇镜司劫狱!”
李元狐揉了揉额角,无奈道:“你们若按兵不动,慕白或许还能多苟延残喘几日,你们如今这般急着露出马脚,只会恰恰中了罗莱的奸计。”
“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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