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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宿醉头疼,爬起来时鼻腔微堵,嗓子也有点发痒,是感冒的前兆。
沈栖还没洗漱就揉着眼睛先下了楼,打算找何阿姨问问有没有感冒药,猝不及防看到在客厅里接电话的梁喑。
脚步一停,彻底清醒了。
他忘了梁喑昨晚回家了。
沈栖踟蹰两秒,思忖该回楼上还是打招呼。
“威胁我?你问问他有几条命拿这件事来威胁我,解决不了是我替他去死?少抬老爷子出来压我,我给老爷子面子不代表我要给他收拾残局懂么?”
“我说过,他执意要做就做,出了任何事不要到我跟前来哭,我没那个兴趣也没那么多时间帮他收拾烂摊子,现在出事了来找我?”
“过失?他指的过失是把一个项目预计赔掉二十六个亿,一句轻飘飘的过失就能掩盖所有过错?他没长脑子你也没长脑子?”
“你告诉他,没有本事就不要想抢这块肥肉。”
梁喑语气严厉暗藏怒意,每一个字都透露着身为掌权者的威压。
“他的命?你觉得我在乎他那条命?告诉他父亲,让他老老实实把人带回去,这件事我会替他解决,仅此一次下不为例,再有一次让他给梁维安收尸。”
沈栖听见最后一个字时猛地打了个寒噤。
“哎呀,沈栖起来啦?快过来吃早饭,先生还在等你呢。”
何阿姨端来早餐,笑着和他打招呼。
沈栖被突如其来的一嗓子叫回神,慢了半拍地点了点头。
梁喑正好结束通话,回过头看了一眼。
四目相对。
沈栖有一种被那凌厉视线从头到脚削过一遍的错觉,心猛地打了个突。
梁喑其实早看见他了,人就映在反光的立柱上。
少年眼底带着呵欠的薄雾,头发软软地垂在额角,皮肤白润红唇丹绯,揉着眼睛的模样像只刚化成人形的长毛三花儿。
“起来了?”
梁喑刚训过人,声音里难免带一些未消散的冷戾,“几点了?”
沈栖脊背僵硬,下意识道歉:“对不起,我以后会早起的。”
“去洗漱。”
沈栖用最快的速度回了房间,平稳呼吸调整心情,洗漱完换掉睡衣,穿上得体干净的白衬衫与露出白皙脚腕的牛仔长裤,踩着绵软的室内拖鞋回到餐桌前。
因着梁喑在家,早餐比平时稍多一些。
他口味清淡偏中式,何阿姨用鲜笋嫩藕青葵做了几样清淡小菜,颜色青翠干净很有食欲,桂花糖浇的芋苗颜色深红,虾饺软黄透明蒸酥细巧,再配上小半锅用料上乘的海鲜粥。
没有燕窝鲍参,甚至不像沈家那样丰盛复杂。
沈栖正想着,眼前出现一只色泽温润的白玉碗,顺着碗沿看过去便是那只青筋明晰骨骼修长的手,似乎带着滚烫的温度与无穷的力量。
他连忙接过来:“谢谢梁先生。”
“嗓子怎么了?”
沈栖很轻地清了清嗓子:“有点感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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