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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柏延拉住她胳膊,不解。
“他是我的朋友。”
商明宝目光微弱但语气坚定地恳求他赶快放手,“他是我朋友……”
她的神情里有一股茫然和无助,伍柏延愣了一愣,意识到这不是她有求于他,而是因为那个人就这么走了的这件事,让她茫然和无助。
伍柏延松了手,她离开得这么快,肩上的披肩滑落,带着体温被伍柏延攥在手里。
·
向斐然回到了二楼书房,跟伍家三位长辈做一个简短的道别。
伍兰德随他一起下楼,递给他一支烟:“怎么样,卢梭的原件?”
“很不错。”
伍兰德笑了笑:“看过了就好?你既然是研究植物学的,想不想珍藏?”
他很大方,言下之意,向斐然要是钟意的话,他可以相送。
这里面几分是向联乔的面子,几分是向微山的面子,那就不好分辨了。
向斐然掐着烟管,无声地勾了下唇:“不必,凤栖梧桐,珍贵的东西就应该在珍贵的地方珍藏,看过一眼就好。”
伍兰德欣赏于他的不卑不亢进退从容,一身气度完全无愧于向联乔的亲自栽培。
学什么植物学,真是可惜了。
他送人到一楼大厅,向斐然默契地说:“多谢今晚的款待,请留步。”
伍兰德便站住了,在他肩上拍了拍:“记得常来,把这里当你在纽约的家。”
对这样老生常谈的客套话,向斐然保持了良好的风度,颔一颔首,就此别过。
他是最晚到客人,也是最早离开的。
礼宾处,侍应生将他那件格格不入的北面冲锋衣拿出,跟他说:“好梦,先生。”
向斐然套上冲锋衣,冷帽一时没戴,抓在手里。
出了门,他拉上拉链,摘下锖色半框眼镜,揉了揉眉心。
直到这时,他才深呼吸了一口,呵出的白气氤氲在夜色中。
脚步即将迈下最后一级台阶时,身后传来一声:
“斐然哥哥!”
气喘吁吁的,是连跑带冲,也不怕高跟鞋崴了脚。
她现在倒是能跑了?
向斐然的心本能地为她提了一提,才想起她已做过了手术。
他回过身,默默望着她到近处,疏离地勾了勾唇:“bea小姐。”
商明宝身上改良式的紫色旗袍裙被风雪吹得拂荡,连同她沐浴着路灯、好像在发光一样的长发。
向斐然是如此自然地返身,重新步上台阶:“里面说,外面冷。”
商明宝打了响亮的一个喷嚏,礼宾赶紧拿着一条皮草披肩过来了。
这也许是伍夫人的,上面带着很女人味的香水。
商明宝裹紧披肩,紧张地望着他,说着没意义的话:“你这么早就走了?”
向斐然颔首:“还有事。”
商明宝想不到任何合适的字句来挽留他,或者约他下一次见面。
她只好突兀地问:“你不想认识我吗?”
向斐然失笑一息,目光复杂而意味深长地说:“我们应该已经认识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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