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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猜张贵人怎么说?”
惠嫔说到这里,声音都不自觉拔高了几度,“她让皇贵妃一碗水端平,先提点一下你,毕竟仁孝皇后是你嫡亲的姐姐!”
“就你发辫上那几颗芝麻粒大的珊瑚和绿松石,也值得她们拿到皇贵妃面前说吗?”
惠嫔越说越气。
便是恃宠而骄,也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郝如月比较粗线条,这才意识到张贵人和董贵人戴珊瑚珠钗和绿松石耳坠是何用意,当场笑了:“不就是几颗石头吗,换了便是,明日我换成珍珠的,免得皇贵妃为难。”
这事郝如月并没放在心上,翌日梳妆的时候当真将珊瑚和绿松石换成了米粒大小的珍珠。
丁香一边给她梳头一边抱怨:“姑娘身上穿得素净,再将珊瑚和绿松石换成珍珠,实在有些素得不像话了。”
芍药也气鼓鼓的:“谁说不是呢,皇上和皇贵妃都没说什么,轮到两个贵人指手画脚了!”
松佳嬷嬷这段时间一直在调教从乾清宫拨来的宫女太监,这会子过来交差,听见丁香和芍药的抱怨,便道:“谁让人家得宠呢。
这得宠的妃嫔皇贵妃都得高看一眼,能忍就忍一忍吧。
等太子立住了,长大些,咱们的日子就好过了。”
郝如月也是这个意思,抓大放小,大事不含糊,小事不计较,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下午皇上过来给太后请安,顺便看太子,郝如月接过芍药手里的茶壶,亲自给皇上倒茶,皇上看她一眼:“你今日哪里似乎不一样了。”
郝如月愣了一下,这才想起哪里不一样来:“皇上明察秋毫。
明日便是姐姐的祭日,臣将辫子上的珊瑚和绿松石取下来,换成了珍珠。”
还是皇后初次遇喜的时候,她一气之下剪了满头青丝,到今日才长到齐腰长短,梳不得旗头,只能编成蒙古发辫。
蒙古发辫上的装饰小巧而简单,只用黄豆粒大小的珊瑚珠和绿松石珠点缀。
他仔细观察过,她发辫上点缀的珊瑚并非红珊瑚,而是红褐色的,褐色偏多,绿松石也不是鲜亮的瓷蓝,而是非常淡的浅蓝,在强光下更接近白。
她的发量委实不少,编的小辫子也多,这样一头墨发只用区区十五颗珊瑚和绿松石点缀。
便是国丧期间,都没见她取下来换成珍珠,今日为何忽然改了?
在他的印象中,她并不是一个热衷妆扮的人:“你戴珍珠也很好看,可是你穿得太素净了,再配珍珠的话,显得有些单调。”
不等郝如月给出反应,康熙抬眸问:“是不是谁说了什么?”
他以为是皇贵妃。
明日是先皇后的祭日,以皇贵妃谨慎的性格,
()多半会提醒后宫众人注意穿戴。
如果真是这样,皇贵妃未免小题大做,甚至有故意为难的嫌疑。
换个发饰而已,郝如月不愿计较:“没有人说什么,是臣腻了,想换一换。”
康熙还是觉得不对劲儿,转头问芍药:“你来说。”
芍药正气呢,跪下说:“皇上明鉴,是张贵人和董贵人在皇贵妃面前说起,姑娘不愿与她们计较,这才换了发饰。”
丁香也跪下说:“这十颗红珊瑚珠和五颗绿松石珠,是姑娘十五岁时皇后娘娘所赐。”
康熙闻言心中一痛,别人十五及笄,她却在十五岁时铰了头发,这十五颗珠子大约是皇后给妹妹准备的及笄礼。
“皇贵妃怎么说?”
康熙垂下眼睑问,只留给众人一个凌厉上扬的眼尾弧线。
郝如月抬眸看过去:“皇贵妃什么都没说,是臣听说的,做不得准。”
“听谁说的?”
康熙也抬眸注视着郝如月的眼睛,看得郝如月有些不自在:“是惠嫔过来串门时说的。”
康熙“啪”
地一拍炕桌,站起身往外走:“那错不了了。”
当日张贵人和董贵人被连降两级,贬为答应,理由是对皇后大不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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