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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令下来后,海家人准备离开肃州的步调便迅速加快了。
海家的宅子没多久就有了新买家。
不是别人,正是那位即将接任肃州卫经历一职的何百户。
何百户也是大家子弟,随从亲兵带了不少。
刚到肃州时,他是借住在周三将军府上的,后来又搬到了外头租的宅子里。
但如今他既然确定了要成为肃州卫的经历,少说也得在此留够三年,租来的宅子就显得有些太窄小了,只够他与亲兵随从住,家眷想过来就挤不下了。
既然有了置业的打算,肃州城里眼下还有比海家宅子更好的选择吗?海西崖给他打了个大折扣,还将所有家具都留给了他,只有一个请求,就是希望他能尽可能保留三进院里的那棵大树。
毕竟是海定城亲手栽下的,虽说海家人离开肃州后,应该不会再有机会回来,但对这棵树,全家人都希望它能活得更久一点。
若不是它已经长得太过高大,兴许马氏还会将它连根铲起,移种到花盆里带着走呢。
就象如今海棠将院子里木槽中种着的葡萄藤移栽到瓦盆里带着走一样。
肃州城里有年头的大树本就不多见,自家宅子里有一棵是好事。
何百户很爽快地答应了海家人的请求,还把交房日期尽可能往后拖,好方便海家人搬走大件行李。
海家人立刻便开始将所有东西分门别类打包起来。
大家有了这些年在瓜州与肃州之间几次搬迁的经验,心里都是有数的。
除了海棠与小石头这两个年纪最小的孩子,就连海礁与崔小刀做起这些事来,也称说得上是驾轻就熟。
海棠虽然装作没经验手生的样子,但其实在一些不起眼的地方,还是很有经验地做了出远门的准备工作。
她给自己准备了几套骑马冬装与御寒装备,还将祖母马氏准备安排给她的马车仔细布置过了。
这年头没有弹簧,只能在马车里多垫几层毛皮或被褥,减少颠簸道路带来的震动不适。
可考虑到他们是在深秋初冬季节里赶路,路程超过千里之遥,取暖的设备也是必不可少的。
期间要保证车厢里的温暖,同时还要避免失火、烫伤、中毒等意外,该做的准备工作都要事先做到位才行。
她甚至还亲手打造了几个隐藏式的收纳空间,方便用来存放一些比较贵重的物品。
就在海棠埋头忙碌的当口,金果期期艾艾地找到了她,张口就向她赔了不是。
海棠十分震惊:“你说你不能跟我们一块儿走了?!”
金果脸上带着一抹羞红之色,小声道:“育苗所的刘师傅来找老爷太太了……说是想向额提亲……”
金果也是大姑娘了,生得又美貌,跟着马氏几年,调理得越发出色。
她本来在瓜州吃过亏,因此到了肃州后,就很少出门了,奉命出去采买时,也会小心拿头巾遮住半张脸,免得因美貌惹来什么祸事。
可海西崖知道她擅长种植葡萄,需要她去育苗所帮忙,她还是听话地去了,做事十分用心。
正因为她在育苗所足够用心,叫育苗所里的管事与工人们看在眼里,都对这个认真仔细的小姑娘产生了好感。
其中一位刘师傅,算是育苗所里的专家大佬,就有意要为自己的儿子聘一佳妇。
刘师傅是沙州人,在肃州已住了许多年,早死的媳妇也是胡人,倒没什么族群之见。
他的儿子是个高大壮实、相貌堂堂的正经小伙儿,眉眼间比旁人略深遂些,混血感倒不强。
他今年才十七岁,跟着父亲在育苗所做事,每每见了金果,都要脸红得说不出话来,混熟之后,便时不时替她做些搬搬抬抬的粗活,吃饭时也总是将好吃的肉先挑出来给她。
金果其实早有感觉,只是不好意思说罢了,私下倒是跟马氏提过一句。
所以,刘师傅刚跟海西崖开了口,马氏这边一听说便答应了。
金果其实早就对刘师傅的儿子有了意思,可人家迟迟不开口提亲,她也不好张嘴。
她心里清楚自己的身份,怕刘家嫌弃她是个丫环,还是胡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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