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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馆。
素白的帷幔下是青年月白色的衣角,此刻仍沾着泥,他却并不在意,目光近乎贪婪地落在宋旎欢平静下来的面容上。
“服下药她就好彻底了?”
他仍然不放心的问。
头发斑白的医者点头道:“是,公子放心,这等青楼用的药并非必须与男子交合才可解,只是解药昂贵,非常人可得。”
谢云霁的脸色变幻莫测,若是这样说,只怕她从馥娆庭梳弄那日起就被喂了药,至今都饱受折磨也并未与男子……看来是与谢檀也没有过。
医者看着面前衣着华贵的公子,实在不知是何方神圣,抬眼看去此人容貌极其俊美,只是表情如同淬了万年寒冰让人无端的喘不过气来。
“公子放宽心,这位小娘子服了解药后就会缓解了,也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只是……”
“说。”
“只是老朽方才给她把脉,发现她经脉紊乱,沉涩内郁,气血虚衰,在生育上恐十分艰难,更、更像是被人喂了什么绝嗣的凉药。”
谢云霁的脸色一分分地阴沉下去,他的语气却仍然温和:“今夜医馆中除了你,可还有旁人?”
“除了老朽并无旁人。”
他当然知道这等秘事不可为人所知,上前了几步低声说,“今夜为小娘子诊脉之事不足为外人道也,公子放心。”
他点点头,道:“多谢你,诊金我放在桌案上了。”
医者转头走到桌案前,掂量了一下果然沉得很,再一打开,竟是一袋碎金子!
可还未等他数清楚,就觉得颈间一阵剧痛,汹涌的血灌入喉管,几乎无法呼吸,他费力回过头,只看见那俊美公子一脸平静地看着他,手中是绘着精致山水的黑色折扇。
人死之前总会发出一些令人生厌的声音,谢云霁坐在床榻边,淡漠地看着那医者彻底咽气。
而后叹了口气,轻轻握住床榻上昏迷的少女的手,清淡的眼底变得波澜起伏,实在有些心烦意乱。
当初为了避免麻烦,在她流落青楼后命人去将她喝的茶换成了绝嗣的药。
可如今……怎么,有几分悔了呢。
已是傍晚,已至仲夏,居室内闷热没有一丝风。
鎏金的团扇缓缓摇着,金流摆动起来,在刚醒来的美人面前模糊成一片飘散的流云。
宋旎欢睁开眼睛,有片刻的失神,随着思绪渐渐回来,脑海中闪过昨夜的些许场景。
“表姑娘醒了?我这便去叫公子过来。”
玲珑道。
宋旎欢醒了醒神,缓缓偏过头,嗓子里像是被火烧过,干涩、哽住说不出话。
昨夜到底对谢云霁做了什么,做到何种地步了?她不敢想,也完全没有印象。
只怕他已将她当作放荡不安分守己的女人。
宋旎欢恍惚间觉得这辈子算是完了,先是家道中落,又跌入泥潭,好不容易假借别人的身份摆脱了贱籍,却又被那该死的媚药如影随形缠上!
不该贪恋谢云霁的,她该早就逃走!
不该如此犹豫不决的!
到头来被他那样端坐云端的人看到了她最不堪的一面!
要怎么解释?又能怎么解释……宋旎欢蓦然感到绝望,瘦削的肩膀在锦被中瑟瑟颤抖,心里一阵阵发冷,望着婢女离开的身影,倏地坐起身来。
而另一边,外书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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