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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面坎坷不平,有水之地更是难走,近路还好,而他们要拉到县城,这一趟光耗时就要两三个时辰。
看着魏承晏将板车背带绕过肩膀套到自己身上,谢蓝衣心里不免升起一股心疼来。
魏承晏刚来扶桑村时,穿着锦缎圆袍,织金黑靴,一副翩翩贵公子样,然而短短一个多月,人不仅瘦了一大圈,也黑了好几度,身上的褐色麻衣洗得满是褶皱,透着灰白,瞧着更是让人心酸。
谢蓝衣走上前对魏承晏道:“这一车四百斤,你先送去陈氏布庄,一共是十五两二银,等拿了钱先去买头牛,这样后面就不用人力拉了。”
魏承晏听完反问:“咱们不是还欠着村民的钱吗?”
“那个不着急,你和赵大哥一起去,我和银珠留在家里摘蚕茧。
哦对了,你等一下。”
谢蓝衣转身朝厨房跑去。
魏承晏后腰低着板车,看着谢蓝衣离去的方向,耐心十足地等着,等了一会儿,见她拿着水壶还有裹着什么东西的布包出来,唇角情不自禁地勾起,明知故问:“拿的什么?”
“水壶,还有几个干饼,若是路上累了就停下歇歇,可别逞强。”
谢蓝衣将水壶和用软布包裹着的干饼塞到车帮与蚕茧布袋的缝隙间,接着又从怀里掏出一串铜钱,上面一共三十枚,用麻绳串着。
她将铜钱递给魏承晏,叮嘱道:“进城想吃点热的就自己买。”
魏承晏受宠若惊地接过铜钱,笑出了声,“怎么突然这么大方?”
谢蓝衣的目光落在魏承晏的手腕处,已经洗破了的袖口甚是惹眼,她心疼道:“就当是你拉蚕茧的工钱了。”
魏承晏摩挲着掌心铜钱,听完啧啧道:“你要这么算的话,这点钱可不够。”
“那你要多少?”
谢蓝衣抬眸望向魏承晏的脸颊,却见他眸光柔和,脸上挂着戏谑的笑,明显是在逗她玩,瞬间让她窘迫得不知该如何反应了。
“你什么最值钱,我就要什么。”
魏承晏微微弯腰,笑着说道。
谢蓝衣脑袋不听使唤地回答:“就……这些蚕茧值钱。”
魏承晏正欲开口,院门处突然传来银珠的声音:“哎呀你们两个怎么还在这打情骂俏,赵哥都在外面等你们半天了。”
谢蓝衣像是被春雷击中似的僵住了。
什么叫打情骂俏?
这个银珠真是,什么玩笑都开。
谢蓝衣尴尬地偷偷瞄了眼魏承晏,果然,魏承晏的脸色也变得极不好看,正埋怨并带着气色地瞪向银珠,吓得银珠脚步一顿,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谢蓝衣留下一句,“赶紧去吧,我去摘桑叶了。”
便不再管他们,进蚕棚里继续摘蚕茧,她要争取在魏承晏回来前,将下一趟的蚕茧摘好。
“蓝衣,等我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棚外的魏承晏突然喊来一嗓子。
谢蓝衣动作一滞,摇头笑了笑,并未回话。
还带好吃的,把她当小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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