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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道注目着实有些直白,如有实质般戳在他的后背上。
宋允琂抬眼一看,笔尖慌乱中一歪,乌墨刺眼的毁去了整张宣纸。
“爹爹?”
他心虚出神却被抓个正着,蜷缩起手指,囫囵着想要遮盖住写坏了的字帖。
宋斯珩抽出他压在小臂下的纸张,默不作声地看了又看。
“琂儿可是有烦心事?”
他垂下毛茸茸的脑袋,噤声了半响,似是不知该怎么说起才好。
宋斯珩也并不催他,撩起袍子落座在他对面,取来一张崭新的纸默写着策论。
一大一小从同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人面面相对,静坐在案牍前,面上带着同样的愁意。
“娘亲是不是不认得我了?”
宋允琂眨着粼粼的眼睛看着他,软糯着嗓子问道。
她昨晚被扑醒时对他疏离陌生,和从前的亲昵截然不同,就连今日来学堂上课也听见世家学子偷传着听来的风声。
太傅竟也不置一言,只将他单独带来习字。
宋斯珩放置下墨笔到一旁,墨点滴在宣纸上晕染开,戳破心绪间扰了心神,同是毁了纸张。
“娘亲只是一时病了,她会想起来的。”
也不知是说给稚儿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苍白的言辞间,二人对视一眼,原来同是天涯沦落人。
无言间,父子从未有过的心有灵犀将他们紧紧拧在了一起。
……
这一觉昏长,醒来时便已是月明星稀。
孟乐浠百无聊赖的坐在桌前,面前尽是些自己喜爱的吃食。
离得最近的糖醋小排冒着香气,勾得她食指微动。
刚一触到筷子,就被鹿衔及时按住。
身后的白蔹阴测测出声:“娘娘,您不等陛下来了一起用膳吗?”
孟乐浠再没了耐心,抽出手不满的蹙起眉,愈发烦闷。
凭什么非要等他,以前在孟府吃饭根本就没有他上桌的份。
从认识他起,似乎除了她生辰摆宴和过年喜庆时,他们二人同桌吃饭的次数屈指可数,她也不曾注意过。
她刚要再执起筷子,羡遥来了。
他来去无声,轻着脚步就到了她面前行李,平着嗓音回禀道:“邻国平昌公主已到边境,陛下正派遣使臣对接,娘娘先请用餐不必等陛下。”
孟乐浠蹭地一下火就上来了,狠狠拿起筷子一掷,在桌面上发出声响。
“有事也不早点讲。
鹿衔,关门!”
便是有食欲闻言也倒了一半的胃口,她向来不喜欢等人,果真是一到了皇宫处处都要受人制肘。
倒是鹿衔关上门后沉着脑袋在回想着什么,滴溜溜转着眼睛,突然间一拍手。
孟乐浠抬眼和她对视上。
“娘娘!
这平昌公主怕是此番来和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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