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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成悦赶到加拿大的时候正是北美时间的凌晨,私人医院里乌压压围了一大片人,他父母和温舒航都在。
温建宇见到他,一言不发的一掌挥来,清脆的巴掌声回荡在空旷的医院长廊里。
温成悦眼前一阵阵发黑,胸口有血气翻涌,他扶住墙壁勉强维持着自己的站立。
他哑着嗓子问,“手术结束了吗?”
温舒航穿着一件灰色的羊毛大衣,递给他一张纸巾示意他擦擦嘴。
“手术结束了,颈椎骨折,脑震荡,左腿也粉碎性骨折。
这儿——”
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开了个大口子。
索性人现在没事,但还是要观察几天才能确定脱离危险,转到加护病房去。”
温成悦喃喃的说着,那就好,那就好。
来的路上他想了很久,如果丁泽雪真的出了什么事,他只好将自己的命也赔给她了。
温舒航俯身在他耳边低语道,“丁泽雪的父母和爸妈都很生气,你最好有个心理准备,不要顶撞,不要犟。”
温建宇怒不可赦,让他寸步不离的守在医院照顾丁泽雪直到她醒来为止。
丁泽雪的父母更是连看都不愿意看他一眼,只冷哼了一声。
期间段梓宁给他打来一个电话。
他先开口说,对不起。
段梓宁问他,丁泽雪还好吗。
他此刻坐在丁泽雪的病床前,看着她胸口平稳的气氛,低低的说,“已经脱离危险,明天就能转加护病房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两人的呼吸声被深夜的寂静无限放大。
“温成悦,你是知道的,我无论什么时候都站在你这边。”
他低低的嗯了一声。
“你所有需要我帮忙的,我都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惜。”
温成悦除了谢谢,无言以对。
“我知道你没有忘记胡桉,你爱她,这辈子也忘不了,也改不了。
你知道你这两年因为那段感情变了多少吗,我不知道胡桉还会不会爱这样的你,一个行尸走肉,每天自我催眠一样的活着。”
段梓宁的声音如炮仗一样,又尖又利的钻进他耳朵里。
“你好不容易好一些了,可是一回国,你又开始放任自己陷入这种状态,我看你甚至还很享受。”
温成悦有些痛苦的闭上了眼,段梓宁说得没错。
一回国他就卸下了所有的伪装,他可以肆无忌惮的放任自己沉沦在过去的回忆里,他在温舒航,他父母,已经所有人面前装得已经太累太累,已经快要绷不住而全盘崩溃了。
刚刚丁泽雪的父母眼神如同刀子一样划在他身上,仿佛在无声的说,都是你害得我女儿受折磨,你是罪人。
段梓宁说,“现在丁泽雪出事了,他家里一定会揪着你不放,到时候的场面你能应付的了吗?”
温成悦沉默了几秒才说,“这是我必须要面对的,我逃不了,我不想再让我哥给我收拾烂摊子了。”
段梓宁说,“我想到两个方法,第一个就是这事儿你压根就别管,温舒航一定能替你解决好一切,但是这办法被你否了。”
“那第二个呢?”
“要不,你试着去爱她,或许就不会这么痛苦了。”
他张着嘴,想了好久才说,“原来你也让我妥协。”
说着,他的目光转向窗外的月亮,那是一片冷清的洁白,很遥远的挂在天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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