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骤然之间,牛角号声威震天,放眼望去,那在风中猎猎作响的旌旗上的,赫然正是“越”
字。
魏少玄站起身来,从腰间解下一枚兵符,呈递上前,声音带着一点颤音道:“家父说,泰谷沟一别已有十一年前之久,这枚兵符他也保管了十一年,今日……物归原主!”
长陵几乎是下意识的接过兵符,兵符刻着一个“越”
字。
这枚兵符,当年是她亲手交予魏行云的。
魏少玄再度拜倒,高声道:“恭迎二公子回营!”
“恭迎二公子回营!”
魏少玄身后,一干兵将齐齐跪身拜倒,长陵跳下马,回首望着他们,这眼前的每个人都太过熟悉,每个人都是曾经跟过她一刀一枪拼杀过天下的兄弟!
“二公子……你回来了……”
“二公子……您还记得我么?我是小张啊,啊,不过我已经不小了,您还是那么年轻……”
这些同袍,光看他们身上的铠甲便知道……他们早已不是昔日的小小兵卒,很多人已经身居高位,但在这一瞬,他们聚在当前,跪拜自己的将军,一如当年。
长陵终于难以抑制地眼眶一热。
她亦撩袍跪倒,回拜众越家旧将,这一幕落在所有人眼中,皆是不能置信。
谁都知道魏行云坐拥百万雄狮,在西夏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纵然是从越家麾下出来的,如今也已是时过境迁,为何一听闻越二公子复生,便让亲子亲率大军,心甘情愿地将兵权归还?明月舟不明白,七叔不明白,符宴归更是不明白。
但是越家军明白。
这天地之间,哪怕世人诸多凉薄,终有人不忘恩义,不折风骨,不愿让自己的热血就此冷却于漫漫岁月。
长陵站起身来,拭去眼角热泪,道:“上马!”
所有旧将闻言,纷纷听令上马,魏少玄策骑在她身侧,望着前方符宴归道:“符相,东夏西夏已有多年未战,不知今日是否要领略一二,以一敌十,以一敌百这样的传说,我们二公子是否还能再演绎一次?”
,!
符宴归惊愕的神情逐渐淡下,取而代之的是极为讽刺的笑,“想不到……我终究还是不能把你带回去……”
长陵道:“你走吧。”
符宴归一愣,“你不杀我?”
魏少玄想要劝阻,“二公子……”
长陵微微一抬手,冷静地看着他道:“趁我还没有改变主意之前。”
符宴归咬了咬牙,神情复杂地望着她半晌,终于一声令下,高呼退兵。
望着东夏大军渐行渐远,魏少玄不免急道:“二公子,放他走,无异于纵虎归山啊……”
“他时日无多,我杀与不杀,有什么分别?”
长陵道:“只是他若今日死了,东夏必陷入无尽战乱,无辜受难的终究是百姓,而少玄你……带来的兵马,并不足以攻城略地吧?”
魏少玄徒然一惊——他没想到长陵光是用听,便知这浩大声势有虚。
长陵回首看着身后这支王者之师,虽看去像是临时凑齐的,但又仿佛是早有筹谋,她心中有太多的疑问,却不能当着明月舟他们的面相问,只问了魏少玄一句:“你爹派你们前来救援,回去以后,打算如何同西夏皇帝交代?”
魏少玄稍稍靠近长陵,低声道:“二公子无需担心,其实这一切,都是贺侯与家父早有约定,之后的安排……”
“贺侯?”
长陵没忍住打断他的话,“你是说,贺瑜么?”
“贺侯没有和二公子提及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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