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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宫娥来回禀,说是浴房的水都准备好了。
刚才折腾一番,希锦身上到底是有些不爽利,还是要沐浴的。
只是如今入了冬,天冷,她又怀着身子,自然格外需要注意。
阿畴抱着她径自过去了浴房。
寝殿中的浴房未必有皇林苑的讲究,但也足够了,自从皇林苑回来,阿畴也特意抽调了皇林苑的几位侍女过来,是专给希锦浴后呵护身子的。
她爱美,也在意这些,那自然让她舒服地享受着。
不过这会儿,自然不好让外人碰,才经过这么一场的小娘子,那是湿面条一般,处处都是痕迹,不舍得让人看。
他自己抱着希锦仔细清洗过后,又帮她擦拭过,这才抱回去寝殿。
希锦哼哼唧唧的:“要涂抹香脂。”
阿畴:“放在哪儿?”
希锦:“就妆匣子里。”
阿畴便披了宽袍,起身过去寻常,他在那女儿家用的妆匣中翻来找去的。
希锦没骨头一般躺在榻上,懒懒地看着这边,开始指挥他:“就那个红漆盒的,不是不是,里面那个,哎呀,笨死你了,不是那个,你往旁边找找!”
阿畴几乎翻遍了,终于寻到了,他拿出来,用簪子挑了一些出来。
希锦又开始指挥了:“你得先化开,化开在手掌心!”
阿畴:“怎么化开?”
希锦叹:“哎呀,好一个笨郎君,当然是放在手掌心慢慢揉,就化开了啊!”
寻常是要用火烧融的,但是用掌心慢慢化也行。
阿畴便明白了,放在手掌心,将那脂膏慢慢地融化了,之后才过来,帮希锦涂抹。
眼看那脂膏抹匀,于是那净白的肌肤越发润泽起来,他看得挪不开眼。
一时想起来什么:“听说罗州产的胭脂颜色更好,小娘子都喜欢那些。”
希锦正舒服享受着,听到这话,心不在焉地道:“那又如何,一般哪能得那罗州产的胭脂。”
提起这个她又想起刚才的话题,那罗州为北地十三州之一,属北狄人控制,是以大昭并不见罗州产的胭脂。
阿畴的掌心就那么缓慢地摩挲过自家娘子那柔滑的肌肤,他感受着那弹软的手感,低声道:“兴许哪一日,你便可以用上罗州的胭脂了。”
希锦笑:“好,那我等着。”
阿畴:“还有平州的红罗炭,那个极好,比我们如今用的银骨炭更好。”
希锦听着,没往心里去,只是笑着道:“我盼着的好东西多着呢,到了夏日,那岭南的荔枝和香橙,都得用快马给我运来。”
阿畴:“嗯,天底下好东西都给你用。”
希锦听着只是笑笑,刚才沐浴一场,她已经疲乏了,昏昏欲睡。
不过,就在后来,数年后的某个黄昏,她终于享用了那罗州产的胭脂,以及平州产的红罗炭时,她竟突然想起这一夜的对话,那些看似无心的言语。
于是猛地明白了。
原来那深藏不露的郎君,他在数年前便已经谋划着那一日,去收复他先祖都未曾收复的失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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