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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老太太有言在先,叫罚抄论语,庭芳便用馆阁体一笔一划的写着。
叶府的孩子三岁启蒙,到庭芳的年纪早囫囵学过四书了。
所谓抄写论语,实际上是默写。
正好省却了翻书的功夫,写的更快更好。
人都是相互影响的,庭芳坚持练字那么多年,大家早习惯到点儿就做些安静的事。
陈氏吃了药睡觉,庭瑶挨着窗户做针线,丫头婆子们都轻手轻脚的尽量不出声。
只偶尔小哥儿哭两句,没一会儿就叫奶妈子哄住了。
练完字,庭芳的头发已干透。
打着哈欠道:“今儿我不想做针线了,去睡会儿。”
“每次提起做针线就找借口,你但凡有写字一半的功夫做针线,都不是今天的模样。”
庭瑶道,“看你将来怎么见人。”
庭芳见陈氏睡着,压低声音道:“好姐姐,你越发啰嗦了,可是老了?”
庭瑶伸手戳了下庭芳肿着的半边脸,果然庭芳疼的呲牙咧嘴。
庭瑶道:“你好意思打表弟,你们俩就是一路人。
改明儿摆个香案,正式拜把子做亲兄弟吧。”
庭芳翻个白眼,她才不跟那蠢货做兄弟。
又打了个哈欠,憋的两眼泪花:“你堆了满炕的东西,我都不好睡。”
庭瑶道:“去东屋睡去,小八睡在炕上,你仔细别压了他。”
小八就是她们幼弟,家里行八。
如今不好叫大名,便拿排行当小名使。
庭芳在陈氏的床铺与小八的炕之间犹豫了三秒,决定还是去同弟弟混。
一身酸痛难免翻身,把陈氏弄醒就不好了。
晃到东间,爬上床随手抄了个被子就沉沉睡去。
打架是个体力活,受伤后忍痛更要花力气,庭芳还坚持写了两个小时的大字,真是累的手指都抬不起了,睡的天昏地暗。
屋里更安静了。
却说杨安琴揍归揍,揍完还仔细给儿子上了药,又骂了一回,已过去了半下午。
安顿好儿子,方带着丫头捧了个托盘来陈氏屋里串门。
陈氏午觉醒来,见到嫂嫂,先笑开了:“我听恭哥儿哭的忒惨,你也下手轻些。”
杨安琴笑道:“我不教他做人,将来外头的人只怕比我更狠。
还是趁小时候把该吃的亏都吃了吧。
我正要同你说,小五身上尽是青紫,只怕你们四姐儿也是,顺道带了些药酒与她擦擦。”
,!
陈氏忙叫百合:“你刚伺候姑娘洗澡,可有痕迹?”
百合一时不知听谁的,情急之下只得含糊道:“有一些。”
杨安琴道:“那小子真是……对着姐儿也下狠手,看来我打的轻了!”
陈氏忙道:“罢了罢了,他们姊妹要闹随他们去。
我们家那个,也是个难缠的,也让她长点记性。
嗳,你说她个女孩儿,打哪学会的打架啊!
可愁死我了。”
庭瑶默默道:愁你还拦着我骂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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