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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蚕农如疯了一般。”
郑海珠心道,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何曾卖过荷包给宁波行商了?见不得人的又是说得什么鬼?
但她飞快地和韩希孟对了一眼。
二人心照不宣:精彩的戏份,要来了。
不过,此刻还必须瞒着院内诸人,特别是三房那个又蠢又恶的丫头。
为了演戏逼真,只能受累善良的二奶奶再担惊受怕一阵。
郑海珠于是作出迫切之色道:“二奶奶,小姐,先不去猜陷害我的是谁。
吾等去地窖避避吧,拖得一阵是一阵。”
钱氏点头,由韩希孟扶着,往偏院灶房走,一面指令婆子婢女道:“你们快去东院,让三奶奶和阿盈过来。”
……
沉埋地下的空间,虽然黑暗,但将地上的喧嚣暴力挡得严严实实,反倒因温暖寂静,而令人骤感安全。
韩希孟和两个婆子,陪着二奶奶坐在墙角。
郑海珠则靠着地窖已经插上木栓的门,将脸贴在门缝处,盯着外面的动静。
此际已是酉末时分,灶房没有掌灯,昏茫茫一片。
地窖的门缝对着几级楼梯,烟囱边小窗筛进来几缕暮光,落在木阶上。
很快,守着灶房大门的小丫鬟叫了声“小姐来啦”
,大门伊呀开启,韩希盈的声音说了句“快把门关上,仔细那些人冲进来”
。
旋即,木阶上出现了韩希盈的绣鞋。
“二婶,大姐。”
韩希盈颤抖的声音响起来。
郑海珠能感到袖中那把向来趁手的精钢凿子,但她的手上还裹着纱布,倘若进来的人不对,她也无法像从前那样灵活地使用这柄短刃。
郑海珠一咬牙,掀起木闩,打开了地窖的门。
晦暗迷蒙的光影中,韩希盈身后,现出三张粗豪冷酷的男人的面孔。
韩希盈看清开门的是郑海珠,嘴里立时呜呜哇哇地哭叫起来:“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与此同时,三个男人的喝骂,掩盖了韩希盈做作的哭腔。
其中一个,直接伸手,将郑海珠拖上楼梯,摁在炉灶边。
另两个,则扑向其他女卷。
韩希盈面上哭,心里笑,噔噔噔往楼梯上跑,冷不防面前竟出现了那个应该侵犯郑海珠的男子。
她一骇,还没反应过来,那男子已将她反手制住,以一条布带三下五除二地捆了,对从地上爬起来的郑海珠道:“看着她,我去帮咱们的人一把。”
然后冲进地窖。
地窖内,片刻前的情势迅速反转。
刚刚扑倒韩希孟的男子,须臾间竟被自己的两个同伙合力制服,捆住双手,提到地面上来。
韩希孟一骨碌起身,对着惊魂未定的钱氏和婆子道:“莫怕,那两个不是歹人,是阿珠在南汇的福建老乡派来的。”
她和婆子将钱氏扶出地窖,到了灶间。
那被捆的歹徒对着两个男子破口大骂:“你们到底是哪边的?不是说有人出钱,让我们来玩这两个小娘们的么,玩成了,价钱翻倍给。”
又转头盯着韩希盈:“小婊子,不是你放老子进来的么?”
韩希盈哇地一声哭出来:“你胡说,你胡说。”
这回是真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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