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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咕,呜厄……”
牛承忠的手下,对着甬道那头,模仿出长短不一的鸟鸣。
城堞空隙中,守夜匪兵的灯笼蓦地一晃,却无异响传来。
城堞依旧好像一只趴着打盹的巨兽。
但片刻工夫,城墙下的甬道上,出现悉悉簌簌的动静,继而响起几声古怪的蛙鸣。
“少主,我们的人进来了。”
牛承忠的属下掩不住兴奋。
牛承忠沉沉地“嗯”
一声,上前拉开大门。
几条黑影迅速地靠近,当先一人疾步奔到牛承忠跟前。
他单膝跪下,肃然禀报道:“少主,此处城堞一路是五十个兄弟,另外三十个兄弟已伏在水路那头,寨里一动手,那边便封住水路,定不会让邱万梁那龟儿子逃走。”
牛承忠扶他起来,拍拍他肩膀,示意他引着队伍从门里往柴房和牲口棚方向集结,然后对黄尊素道:“人马通行后,我就派亲随带你们沿此路到城堞下,那里有绳索,你们没有攀爬之技,我的人会背着你们翻越城墙,你们沿着沟渠走到一个乱坟岗,绕过乱坟岗往东南方向直走,便可找到往千墩镇的官道。
黄先生听明……”
牛承忠最后一句还没说囫囵,不远处突然传出撕心裂肺的嚎叫。
“邱大当家,有人夜袭!
西边城堞,敌在西边城堞!”
牛承忠肩头一震,冲出门外。
只见前头城墙上,左右邻近城堞守夜的土匪,正呼喝着合围过来。
旋即,伴随着“嗖嗖”
的弓矢声,冲在前头的土匪发出“啊”
的惨叫。
但与甬道隔着一块菜地的土匪营房中,更多的土匪被惊醒,丁零当啷地抄起刀枪,钻出屋子。
顷刻之间,城堞下的甬道尽头,已打成一片。
牛承忠回身,对黄尊素急语道:“这条通路废了,你带着两位姑娘先避在灶房附近。
我这就带人去堵邱万梁,届时,各处匪徒定然会往他的宅子聚拢,你们反倒有可能趁乱从正门出去。”
黄尊素此时也一改文士作派,将长衫下摆捞起,系于腰间,直截了当地问牛承忠:“牛将军可否给黄某一把短刃?”
郑海珠亦豪不含糊地凑上去道:“我也要。”
牛承忠和黄尊素同时看向她,心中均是暗叹,这对主仆确实不同寻常,年轻小姐毫无羸弱之相,侍女更是有些牛犊子的勇武英气。
牛承忠让属下给黄尊素一把羊角弯刀。
“黄先生,此刀横握平出,御敌时割敌咽喉最深。”
他自己,则从腰间摸出一柄与其说是小刀、更不如说是凿子的短刃,交给郑海珠:“姑娘,此刀只有尖端一寸处开了刃,握姿不当亦不容易自伤。
你若被匪徒制住,像拿着簪子那般刺他即可。”
郑海珠接过,收在窄窄的袖袋里,竟颇为服帖安全。
她一个“谢”
字未出口,牛承忠已反手夹起长枪,引领着首批集结的兵丁,向灶房外冲出去,一边简明地陈说寨中布局,分派兵力布局。
银枪闪烁中,背影远去。
郑海珠听着牛承忠那些“莽莽”
、“熁人”
、“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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