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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无奈苦笑,叹道:“那毛将军倒不是个恶人,却真马虎得紧。
他是将我错认为另一人,不由分说地就送过去,又发现不对。
那头的主家也十分歉疚,得知我是松江韩家雇的,便装了些薄礼,让家仆送我回来。”
这番说辞,是郑海珠离岛之际,颜思齐与她和毛文龙商定的。
隆庆开关后,到了万历年间,李旦集团在海上已不被大明朝廷视为“海寇”
,但毛文龙一个辽东边将,郑海珠一个士绅家的侍女,与颜思齐交往,自然仍应是秘而不宣的。
马祥麟今日自撞到郑海珠后,就一直在观察那唐宏的神色举止,见他对郑海珠浑无胁迫、禁言的样子,反倒毕恭毕敬、面带小心,此刻再听郑海珠的一番话,方彻底放下心来。
“郑姑娘现下可要回松江府城?我送……”
他那个“你”
字还没说出口,忽地转为“咦”
一声,望着十字街方向道:“那骑马过来的,像是黄先生。”
……
黄尊素翻身下马,急匆匆地就提了袍子往军衙里跑。
数日不见,他已是头戴网纱幞头、身着带鸂鶒补子青蓝袍服的七品文官打扮。
“黄先生!”
马祥麟步出树荫,朗声道,“我寻到郑姑娘了。”
黄尊素寻声看到他,仓促刹车,一时没当心,被自己垂下的破袍子绊住,结结实实地扑倒在地上。
马祥麟和郑海珠忙上前搀扶,黄尊素起身后却浑没觉得狼狈似的,只盯着郑海珠瞧。
这姑娘面庞洁净、目光透亮、神采奕奕,委实不像受过大难的模样。
黄尊素满是汗渍的面上,登时闪现欣慰之色,但紧接着,他就语气急切道:“你二人先在此等我,我有要事找金山卫掌印。”
黄尊素的身影消失在军衙里,马祥麟对郑海珠道:“我们瞧瞧去。”
马祥麟昨日来金山卫应酬过,那门卒晓得是京师兵部来的,对他十分恭敬,此刻也由着他与郑海珠站在门槛处。
过得须臾,二人就听见黄尊素的嗓门明显提高了,像是与人争执。
马祥麟皱了皱眉头,转头问身后也探头听热闹的门卒:“兄弟,与黄先生说话的,不是本将昨日所见的掌印?”
门卒躬身道:“回将军的话,掌印大人和签书大人,今早都巡查海防去了,衙门里只有几个书办和管屯田军器的在……”
门卒话音未落,黄尊素就怒气冲冲地走出来,身后一个胥吏模样的人跟在后面一叠声道:“尊驾千万恕罪,堂官不在,小的怎可擅作主张,将哨所军兵丁交给老爷带走。”
黄尊素不再与其多言,看到等在门口的马祥麟和郑海珠,继而目光越过马祥麟的肩头,落在校场等候的几个川兵身上,他不由心中一动。
“黄先生,发生何事?”
“马将军,黄某有事相求!”
下了金山卫衙门的台阶,黄尊素与马祥麟几乎同时向对方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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