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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门主当年也曾单刀赴会,深入敌营,攻成而归,可他生性淡泊,何曾借此邀功?他才是有大仁义者。
区区宋回涯,怎配与谢前辈相提并论?”
出声的人多了,七嘴八舌道:
“不错,若非宋回涯杀性太过,谢门主怎会绝她生路?千百条阳光道任由她走,可她偏偏要赴这场鸿门宴!”
“胡明深要杀她,难道就没有缘由吗?宋回涯剑术比别人高上几分,道理就都成她的了?既是各凭本事,胡明深能说动故友知交前来相助,何尝不是种本事?别说得好像是整个武林要迫害她!”
各种尖酸刻薄的议论声,仿佛一张密不透风的罗网,铺天笼罩下来。
无力与愤怒交织在一起,让年轻剑客头脑发热,一时口快:“宋回涯行义诛贼,那是天下皆知的事。
敌贼恨不能食其肉饮其血,悬以黄金千两,拜将封侯。
谢仲初在胡人那里有这样的声名吗?依我看,人是不是谢仲初所杀,且是两说!”
话音刚落,青年便心生悔意,果然引得群情激愤,一直在旁默不吭声的看客也不认同地皱起眉头。
诸人面色铁青,拍案而起:“自是比不得宋回涯心狠手辣,出手便是屠人满门!
枉死在她剑下的那些百姓算什么?难道她杀一个胡人,就可以杀一个汉人吗?”
持棍武者更是暴跳如雷,铁棍卷着风声恶狠狠扫去,出手便是杀招,怒吼道:“竖子狂妄!
我当你是要讲道理,原来只为造谣生事!
我今日就一棍打烂你的牙,教教你怎么说人话!”
年轻剑客陡然色变,抽剑作挡,叫嚣道:“我怕你不曾?!”
左右同道纷纷出手相助。
看热闹的酒客见真打了起来,赖掉酒钱匆匆跑路。
伙计顾不上追要,“噗通”
一声跪倒在地,一面磕头,一面可怜哭求:“各位好汉们,别打了!
去别处吧!
我一家老小全靠着这份营生糊口——掌柜的!”
门口的掌柜捂着额头,一口气不顺,直接晕了过去。
店内顷刻乱作一团,黑影交错,难分敌我,不时有桌椅的残骸从门窗里被丢出来。
小乞丐见势不对,矫健蹿出丈远,拍拍屁股,嘴里嘟囔了两句“好险好险”
,又骂,“这帮人都是疯子吧!”
。
不舍离去,爬到对面的一根长柱上,猴似地挂在上面,继续朝里张望。
一群少侠为旁人的虚名争头破血流,小乞丐虽未全完听懂那些道理,却差不多弄清了大概,只觉得他们大为愚蠢,在心里暗暗嗤笑。
为别人争?哪来的本事。
她只在乎自己。
这帮江湖人士个个吝啬得要命,她哭得嗓子冒烟,也不见他们掉半个子儿出来。
嘴里谈论的都是天下大事——哪个能叫武林震三震的人死了、世道没落没得救了、百姓们更活不起了。
她觉得这帮人吹出的牛皮,才是大得能扯破了天。
要是真有这样厉害的英雄,来他们这个鸟都不屑落脚的破地方来,见到她这么个可怜的小乞丐,岂不早赏她个十两八两,救她出水火了?
光瞧这群人寒酸的模样,还惊天动地呢,死了连个水花都不会有。
围观的路人越来越多,正打到激烈处,一低哑嗓音不知从何处来,犹如惊蛰时的春雷,盖过嘈杂人声,荡在众人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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