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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几次三番过后,那青年郎君终于提出要回城了,还叫殷大娘跟他们一起进城,秦四郎两口子拿人的手软,这时候便也不很推辞,只在城中寻了个半生不熟的人家,与那家人些许铜钱,叫他们收拾了一间原本就用来放租的屋子出来,叫殷大娘这几日便在那里做活,那主仆三人若是不放心,也可过去看看进度。
殷大娘到底还是小孩,心中虽觉不对,但还是想着,这活计也没多少了,她再赶一赶,早早做完了,早早回家去,将来再不肯来她舅父舅母家了。
却不料几日后,当他父亲去那院子寻她的时候,却已是寻不着人了,问那主人家,主人家哪里清楚,他们就是给人租个屋子,又不帮人看孩子。
又找去那主仆三人早前住过的客舍,言对方是方山人,姓白,结果那店家却说,他们那里近日根本没有住过姓白的方山人。
三人在城中寻人,寻了整整一日,却无半点收获,那自称是白姓人家的主仆三人,似是专只拣秦四郎夫妇面前露脸一般,在那离石县城竟无半点踪迹。
“怎会没有踪迹,他几人是人又不是鬼神,行过处必然是会留下踪迹,定是你昨日慌神,未曾仔细寻找。”
罗用说道。
听到这里,在场众人只要不傻,也都听出来这就是一场精心布置的骗局。
原这殷大郎夫妇并非直接被外人所骗,而是被自家亲戚给骗了。
这种事还真是防不胜防,若换了自家亲戚,也不说让家里的小孩过去干活挣钱那些话,单单只叫孩子过去玩两天,哪个大人会往那方面想。
只这殷大郎两口子着实贪心,听得那一贯钱的工价,心里就该有所警觉才是。
他二人若是守得住,事情哪里又能发展到如今这般。
“都是我害了大娘啊……”
殷大嫂这时候呜呜哭将起来。
“事已至此,再说这些又有何益,还是再进城去找找吧,我在城里熟人多,向他们打听打听,兴许会有头绪。”
说完又向在场众村人拱手道:“众位若是无事,便与我一道进城去吧。”
“自是要与你一道去。”
第一个说话的,便是他们西坡村的田村正。
“田村正也来了,方才我竟没看到。”
罗用抱歉道,对方毕竟是这个村子的村正,像方才那样的事,理应由他站出来主持才是,自己这也算是越俎代庖了。
“无妨。”
田村正不在意地挥了挥手,复又对众位村人说道:“殷大郎夫妇二人着实可气,只那贼人竟敢如此算计我西坡村村人,还掳了我西坡村的女儿,我等此时若无作为,将来定要叫人以为我西坡村儿郎愚昧可欺。”
田村正这番话一说出来,原本还觉着这事与自己没多大关系的个别村人,这时候便也跟着愤慨起来。
不多时,他们这一群人便浩浩荡荡地出了村子,罗用也在人群之中。
生活在这样的时代,像他们这样的升斗小民,一个人的力量总是十分微薄的,要想活得好,让人不敢欺负他们,那就得抱团。
在罗用看来,村人之间,原本就该如此。
今日他们若是对那殷大娘的事袖手旁观,那么将来当他罗用出事的时候呢?莫要说罗用与殷大娘不同,言他对村人有恩情。
与那仗义之人才有恩情可言,与那自私懦弱之辈谈什么恩情信义?:()南北杂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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