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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霍夫曼抛下那三个因为局势峰回路转而兴奋不已的高级将领,径直离开柏林去了佩内明德火箭基地。
这是一个位于德国东北部的渔村小镇,面向波罗的海,离柏林约200公里,位置十分隐秘,汽车大概需要行驶4个小时。
施佩尔照旧与他同坐一辆车出行,这次倒没把首席副官弗里茨·达尔格斯中校赶下车去。
“很久没看见鲍曼同志与元首一同出行了。”
施佩尔忽然问道,“以前他可是和您形影不离的。”
“鲍曼?”
霍夫曼眉头一扬,笑道,“他最近迷上了抓间谍,浑身上下有使不完的劲,前天还和我汇报说顺着卡纳里斯叛国集团的线索,又抓到了一个由原社会民主党人和基督教保守派知识分子和文官组成的密谋团伙,他管这些人叫克莱骚集团。”
“克莱骚?”
施佩尔回味着这个名字,忽然反应过来惊叫出声,“这不是毛奇家族的庄园名字?”
霍夫曼点点头:“没错,为首的正是赫尔穆特·冯·毛奇伯爵,他原先是情报局国外情报部的国际法专家,从家族谱系上说起来是老毛奇的族孙(普法战争德国总参谋长)、小毛奇(一战德国总参谋长)的侄子,除了他之外还有号称九伯爵(graf-neun)里的一堆人物,都是容克贵族出身。”
“皇室也卷进去了?”
施佩尔知道元首一直对退位在荷兰的威廉二世及其直系后代抱有十分警惕的态度。
霍夫曼冷笑一声:“这倒没有,老皇帝和他的两个儿子比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普鲁士贵族世家所谓的‘青年才俊’要聪明得多,很巧妙地避开了。”
九伯爵代称的是国防军第9“波茨坦”
步兵团,该团前身是第二帝国的第1近卫步兵团,素来与皇室和容克贵族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魏玛共和国成立后第9团长期驻扎在柏林近郊的波茨坦担当市区外围警戒任务,军官中有很大一批贵胄后代,特雷斯科夫在去东线任职前就以此为班底在该团内秘密组建密谋集团。
由于1918年特雷斯科夫曾和施蒙特一起在该团服役,他利用施蒙特担任元首首席副官的关系把当时正在第9团服役的两位心腹——预备役少校卡尔·汉斯·冯·哈登贝格伯爵和预备役中尉冯·勒恩多夫·斯滕诺特伯爵安插到博克的司令部里充当自己的联络官和眼线,又把克莱骚集团的重要成员林斯托弗少校调到了中央集团军群下属的第九集团军。
在他安排之下,克莱骚集团成员弗里茨·迪特洛弗·冯·德·舒伦堡伯爵火线入伍,以预备役中尉的身份加入第9团补充营,加上曾经在“九伯爵”
任职的冯·哈泽中将、哈默施泰因·埃克沃德大将之子路德维希(大将1939年就因红色将军案被免职)等人,特雷斯科夫想方设法把他们都调往东线并在中央集团军内部建立了关系网。
根据鲍曼的追查和特雷斯科夫的交代,有19位曾在第9步兵团服役的军官加入了密谋集团。
“这太让人震惊了。”
“所以,你以为那些抵制总动员体制的容克贵族是因为经济原因?错了,他们所谋求的远比你想象的要大。”
霍夫曼用赞赏的口气说道,“这种事换戈林去做一定是躲避着不敢揭开——他对容克贵族有着本能的害怕和卑微,鲍曼远比他有勇气的多,很有股子一捅到底的劲头,越是大人物他越是兴奋。
就连可怜的施蒙特也被他盯上了,不得不从东线返回柏林接受保安总局的问询——是我和蔡茨勒联名担保才没有动摇他的位置。”
“他可真算是交友不慎惹祸上身了。”
施佩尔现在知道了为什么那些大人物如此害怕和痛恨鲍曼,背地里骂他是“元首最彻底的走狗”
,原以为是鲍曼一贯跟随元首跟得最紧,没想到原因居然在这里。
自密谋集团事件发生后,鲍曼的恐怖指数已直线上升,大有赶超一直阴森森让人害怕的希姆莱的趋势。
“不得不说鲍曼似乎天生是干反谍的料,他的嗅觉很灵,保安总局几个头头在我面前恭维他是天生的专家。
我问是什么原因,你猜他们怎么说?这个答案不仅施佩尔好奇,连前面的达尔格斯中校也竖起耳朵,鲍曼是他的老上级啊。
“保安总局搜查了一间容克贵族的别墅,但始终找不到任何证据,几个人一筹莫展,结果鲍曼想了没几分钟从这家马厩里臭烘烘的喂食槽下面发现了证据,他得意洋洋地宣称,容克贵族自以为藏在肮脏且不愿意接近的地方就没人能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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