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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街上人少,一老一少在路上不急不缓走着,老人提着金属箱子,少年一口面包一口酸奶吃得脸颊鼓起来。
酸奶被小卖部老板用热水泡了会儿,喝完胃里没觉得凉。
元京墨把酸奶盒捏变塞进面包袋里,拿着走了一小段就看见几个排排站的垃圾桶。
垃圾扔进去,元京墨把药箱接回来背着,说:“我都快忘了以前秀溪是什么样的了。”
“这条最早是土路,一下雨全是黑泥汤。
你还在前边摔过,刚下完雨地上滑,摔倒没哭,爬起来看见身上的泥,张着手哭得简直昏天黑地。”
元京墨听得直笑:“我嫌脏啊?”
“估计是呗,”
元鹤儒也呵呵笑,“你爸怎么哄都哄不好,李老头正好路过,脱下外套裹你身上用袖子系住,结果你看不见泥,还真不哭了。”
“我那时候肯定小,但凡有个学前班文凭都不能被糊弄过去。”
“三周岁,这么大点儿个小豆丁。”
元鹤儒伸手比划着说完,又看看元京墨:“转眼这么大了。
几十年,一转眼。”
那话里的感慨唏嘘让人听着难过。
“爷爷……“
“没事儿,到这个岁数,哪还有什么看不开的,”
元鹤儒摸摸元京墨的脸,“爷爷知道你懂事,不用担心。
等来年春夏,爷爷带你去江爷爷的花圃看花,给你讲讲,爷爷年轻时候的故事。”
元京墨点点头:“什么时候都行,什么时候我都想看想听,爷爷你还有我呢,什么都能和我说,我不告诉爸妈。”
元鹤儒笑:“好,一会儿我去李老头家,你去找秦孝,我也不告诉你爸妈。”
“啊爷爷你笑话我……”
虽然元鹤儒那么说,元京墨还是跟着一起去了李老头家。
有段日子没来,想李爷爷了。
——“都给我滚出去!”
听着身体正经不错。
元京墨在前面走进院子扬声喊:“李爷爷?”
曾经堆满又空荡的院子现在重新被积攒填满,杂七杂八的废品堆成一座座小山,简直是几只猫的乐园。
狸花和灰猫飞似的在小山之间跳来蹦去,元京墨观战一会儿,进屋看见炉子边有盆橘猫,硕大身躯把盆占得满满当当,自顾睡得四脚朝天,元京墨和元鹤儒进屋都没睁眼。
元京墨摘下手套搓搓耳朵:“食盆在外面会不会结冰呀?”
“天黑前拿屋来,”
李老头上上下下把元京墨打量一圈,“长个了?”
元京墨眼睛登时亮了:“真的呀!”
李老头又看着他说:“拿不准,指不定老头子眼花。”
“才不会呢,”
元京墨坚定拥护李老头的第一判断,“肯定长了。”
他总惦记着身高,好不容易净身高过了一七五,又盼着能到一七八,那样穿双鞋就能一米八了。
可惜目前距离仍然很遥远。
秦孝都窜到一米八八了,能把身高差拉到十厘米也好呢。
“吧嗒吧嗒……”
元京墨被细微动静拉回思绪,环视一圈看到墙边——嗯——用大坨形容好像不太礼貌——的橘猫,在刻苦进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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