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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是四月前,五月还没开始,时间正好。
回西西里的时间又突然慢了起来。
至少在这五年,阿诺德没有感觉到任何时间的流动,哪怕他已经换过大几l码的衣服和鞋子,剪过无数次头发,每一天都过得像昨天。
而在渡轮上,他看了至少四十五次怀表,靠近岛屿的时候则是四十六次。
今天天气依旧晴朗,港口的工作人员已经不是阿诺德记忆中的那几l个了。
来西西里的人很少,离开的倒是很多,提着手提箱在渡轮外排着队。
阿诺德没能按照预想的,在那排女贞树下见到玛蒂诺——在排队的人群中,被报童帽下压挡着脸的那个人就站在不远处,离他大概十来米远。
这也是很神奇的事,玛蒂诺在信里写,要是真的见面,说不定阿诺德会认不出来。
或许是为了掩人耳目,那个人没有穿任何与教职人员相关的衣饰,唯一的证据只有帽檐下冒出的几l缕没扎好的红发。
但是阿诺德目光只是余光掠过就停下了,甚至比思考要快。
等回过神,阿诺德已经站到了那个人跟前。
对方没抬头,嘀咕着:“怎么还能插队。”
“玛蒂诺。”
阿诺德喊他。
眼前的人顿住了,倏地抬头。
他的动作很大,帽子有些滑稽地下滑,被手忙脚乱地扶回去,又没注意力道,一下把原先卡在帽子的头发带出来几l缕,看着又乱起来了。
阿诺德把人拉到一边,不影响排在后面的人,又帮他重新戴好帽子:“独当一面绰绰有余?”
这是阿诺德第一次见他穿衬衣和背带裤。
十七岁的玛蒂诺已经比之前更高,身材瘦削挺拔。
很久没见,五官已经长开,摆脱了所有和稚气有关的形容。
火红的眼睛一如既往的干净,睁大的时候依稀有几l分从前的影子。
明媚的阳光给他镀上一层光晕。
玛蒂诺似乎有些手足无措,接着,他嘴巴抿起,突然抱住了阿诺德。
猝不及防。
“我听到giotto和g打赌,说你不会回西西里了。”
“谁赢了?”
阿诺德回抱住他。
玛蒂诺在他怀里摇摇头,又深吸一口气,结果被衣服染上的渡轮其他乘客的烟味呛得开始咳嗽。
阿诺德只能又开始拍他的背。
玛蒂诺抬头,纤细的睫毛扬起。
因为咳嗽,他脸还红着,也挡不住那股得意:“我赢了!”
阿诺德凝视他半晌,俯下身,在他脸颊左右两侧留下一个吻面礼。
“那恭喜你,玛蒂诺。”
阿诺德的声音很轻,像是风吹过女贞树后,树上摇晃的风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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