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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便抱着孩子道:“这是爹爹家,就是你的家,以后咱们就住这里了,你喜欢吗?”
芒儿睁大好奇的眼睛,再次看着这宅院,点头:“嗯!”
当然喜欢,小孩儿都喜欢鲜亮的,好看的。
希锦也觉得不错。
阿畴说,这
里原本是太子府,他爹在这里迎娶了他娘,而他也是出生在这里。
在他离开燕京城前,他都住在这里。
希锦一直觉得,阿畴是很难看懂的,他的心思藏那么深,谁能懂呢。
可现在她来到燕京城,来到了他出生的府邸,这让她隐隐有种感觉,她终于要去碰触一些她从未接触过的,属于阿畴的另一部分。
这么想着间,软轿进了角门,绕过垂花门,穿过数丈长的一条备弄,借着旁边宫灯的光,希锦依稀看到那备弄都是用云石砌就的,这怕是耗费不少。
一直沿着那备弄往前,就看到一处阁楼,阁楼上有块红底金字漆木匾,上面写了“立德惟敦本”
的字样,希锦不太懂这话意思,不过看那牌匾有些年月了,猜着是阿畴那皇太子爹留下的。
外面传闻说皇太子一把烧了自家宅院,看来并不是的,都是外面瞎传的。
那软轿绕过阁楼,走过一带松荫,又经过一座峻峨的假山石,便见花树影影绰绰间,前面有灯火透过来,隔着老远,可以看到那是宅院。
芒儿纳闷,指着一旁的假山道:“房子,山里?”
希锦心想,宁家虽然大,但各房人口多,后花园并没置办假山,可怜的芒儿自然不懂,这是大户人家才有的。
当下低声道:“假的,摆着玩的,以后你住在这里,看习惯了就明白了。”
芒儿恍然,乖巧点头。
这时候,那软轿抵达了那处宅院前。
此时夜色渐浓,那宅院前隐隐有草虫浅鸣,廊檐下灯火通明。
那富贵的红纱灯下,站着一位衣着讲究贵气的嬷嬷,而嬷嬷两旁,是两列身着鸦青织锦对襟褙子的侍女,成雁形排列。
希锦细细看过去,那嬷嬷约莫五六十岁年纪,眉心三道深刻的川字纹,这让她整个人看上去有些过分的严肃,她挽着一个高高的髻,斜插了祥云镶宝象牙梳,身上则是藏青色福字纹缎地褙子。
如今她站在两列侍女中间,身后是雕刻了荷花莲叶和槐荫连枝的瑰丽窗棂,倒是贵气肃穆。
乍看之下,不免有些唬人,只以为这竟是后院的当家大娘子呢。
希锦便越发来了兴致,甚至摩拳擦掌起来。
太好了活靶子来了!
她施展杀鸡儆猴的时候到了!
这时候,希锦下了软轿,那孙嬷嬷已经上前,先仔细看了看芒儿。
芒儿陡然间看到这么一位,也是疑惑,小人儿神情间很有些提防。
孙嬷嬷慈爱地冲芒儿一笑,之后才拿眼皮挑了希锦一眼,这才道:“老身姓孙,早年在陆府中侍奉娘娘,如今承蒙殿下抬爱,过来皇孙府中打理诸事,今日殿下派人来提前知会,说是娘子和小殿下到了。”
她淡淡地道:“小郎君和娘子远道而来,一路辛苦了,府中已经准备好了晚膳,面汤,娘子是要先沐浴,还是先用膳?”
希锦确实是想趁着阿畴不在,给这孙嬷嬷一个下马威,不过人呢,凡事犯不着和
自己过不去。
她这一路奔波劳累,哪有那精气神,少不得先吃饱喝足,把自己儿子安顿好。
当下希锦神态柔顺,含笑道:“孙嬷嬷,劳烦了,我们这一路确实疲乏得很,孩子也困了,我想着先简单沐浴,便用些素净饭菜,之后早早歇下。”
孙嬷嬷看过去,却见暗夜的幽光之下,这小娘子生得莹白如雪,弱骨纤形,倒确实是一个罕见的美人儿。
只是那皮肤太薄,薄得透着粉,那眼眸也略显浅透,整个人都太娇嫩,脆弱得仿佛雪捏的,呵口气都怕化了。
这样的小娘子,只怕是当不得大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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