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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顺子突然伫立在家门前,他抬手用包扎伤手的血布条擦了擦嘴角的油,又闻了闻身上的味道,像是在确认自己身上有没有牛肉味。
闻了几闻,大概是觉得肉味浓郁,小顺子转身跑到屋外的狗窝旁,随手抓了一把狗粪抹在身上,直到自己全身都臭气哄哄,他才松了一口气,推开自家那扇破旧的木门。
全程看完他这些动作的银沥,眉头不由得紧蹙起来。
“爹、娘,我回来了。”
小顺子往漆黑的房子里跑进去。
银沥刚抬起腿,还没来得及跟进去,就听见“啊”
的一声惨叫,小顺子被人从屋内踹了出来。
“没用的狗东西!
自己在外面偷吃,连点肉末都不带回家里来,你是想我和你娘还有几个弟弟妹妹饿死在家里吗?我看你真是长本事了!”
一把充满怨毒的男声从屋内传出来,不难猜出这就是小顺子的父亲。
“爹……不是的爹!
我真的没偷吃东西……”
小顺子从地上爬起来,经刚才那一摔,本就受伤的手臂大概是脱臼了,小顺子晃着那根脱离控制的手臂,哭着往黑暗的屋里钻去。
这一次和上一次一模一样,小顺子再次被他爹踹出了家门。
“还说你没偷吃?你以为你抹了浑身狗屎我就看不出你那鼓起来的肚子吗?你这么有本事,赶紧再去给我们搞些吃的回来,否则就不用回来睡了!
真是没用!”
忽然一道女性的哭声传了出来:“马上入冬了,你赶他出去,他会冻死的……”
“一天到晚哭哭啼啼的,就知道哭!
要不是你生完孩子下半身瘫了,现在出去乞讨的就是你!”
紧接着屋里乒呤乓啷的,显然是这个当爹的在摔东西泄愤:“一个个娃娃都那么小,有什么用?女娃最大的才五岁,卖给青楼都嫌小,真是败家玩意儿!”
一时间,女人小孩的哭声、男人的骂声、砸东西的声音交集在一起,如同一出无影的有声剧,而这出悲剧的另一个主角正在屋外的脏土里爬着,无声地流着眼泪。
银沥往那间破房子门口往里望去,几个高矮大小不一人在一片混乱之中或坐或站,无一例外用背影对着他。
屋内没有灯光,借着影子,可以看出几个小孩正紧紧依偎着床上瘸腿的母亲身旁,瘦骨嶙峋的男人正凶神恶煞地举起一个酒缸,准备冲那个可怜的女人头上砸去。
可是突然地,那即将挥出去的酒缸就这样停顿在半空中,男人的手没有往下使劲。
银沥正奇怪为何屋内的声音瞬间停止了,他再抬眸往屋内一看,屋内那大大小小的人影不知何时都转过了脸来!
更恐怖的是,那五六个明明是人,却都没有五官,更没有脸皮,头皮之下,是一团会蠕动的污浊的黑物!
这五六张大小不一的,已经算不上是“脸”
的东西,竟然诡异又整齐地看向了银沥!
乌泱泱的几团污物,像是发了蛆的脑浆,面向银沥时竟然从头皮出伸出几根条状物出来,看得银沥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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