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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三口人涮火锅,谌过不小心夹到一枚草果,笑着笑着就突然张嘴咬了一口,老方和老谌都惊讶地看着她。
真没想到,煮锅底这么香的东西,吃起来怎么这么难吃,她把那咬烂了的草果丢进垃圾桶,若无其事地像说一个别人的糗事一样,甚至还能笑出来。
“我有一回跟关衡、佳颜一起吃火锅,佳颜捞到一个草果非得让我吃,她以为是丸子呢,哈哈哈。”
老方和老谌也跟着捧场似地笑了两声,但脸色明明没那么高兴,他们望着她的时候,甚至有点小心翼翼的。
谌过装作不知道他们想问什么,就是不往那方面提,吃饱后就拄着拐进卧室里午休。
这段时间她总是这样,面上云淡风轻,但一看就是在强颜欢笑。
方眉和谌江戎在外面一边收拾餐桌,一边低声交谈,“江戎你别上火,一会儿我去看看她。”
大约一点半的时候,方眉做贼一样,脚步轻轻地过去,打开了谌过的房门。
她隔着门缝看见谌过安安静静地躺着,看起来睡得很安稳,正要关门的时候,床上忽然一动。
仰躺着的谌过睁开眼睛,像是刚好醒来,又像梦境未醒,又像是恍惚茫然,她微微偏头看向门口,不知道是在看方眉,还是在放空。
“妈妈,我的小鸭子呢。”
谌过轻轻地问,像脱口而出,又像喃喃自语。
鸭子?什么鸭子?
方眉一时间没听懂,直接走进屋里坐到床边,弯腰给谌过整理下头发,又温柔地放低声音问:“枝枝,什么小鸭子?”
谌过没说话,又缓缓地闭上眼睛睡过去了。
她像是只醒了一个瞬间,也没期待着谁能给她一个小鸭子在哪里的答案。
电光石火之间,方眉猛地想起关佳颜的背包上挂着一个圆嘟嘟的鸭子挂件,还有那孩子的手机上也吊着一个很可爱的鸭子挂件,以及家属院那边的房间里,有好几个鸭子绒偶。
方眉坐在床边心如刀绞,攥着谌过的被角绷得手背上青筋乍现,可她终究也没叫醒谌过,只爱怜地捋了捋她睡得凌乱的头发,又轻手轻脚地开门出去了。
十几分钟后,方眉听着谌过屋里传来一阵电话响,那铃声锲而不舍地响了好几遍,她忧心地过去打开门一看,谌过正睡眼惺忪地坐那儿盯着手机屏幕看。
“怎么了,枝枝?”
铃声熄了,很快又重新响起来,谌过木木地说:“是关衡的电话。”
方眉过去接通电话,点开外放。
听筒另一边传来呼呼风声,关衡似乎是在外面,说话几乎是在请求了:“谌过,你能不能来看看颜颜?”
外面还在下着雪,好像越来越大,可以说是风雪交加,关衡让她一个断了腿还没恢复好的人,去看看关佳颜。
……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谌过和方眉都沉默了,关衡又恳请道:“对不起,谌过,我知道这个请求很过分,可是我只能腆着脸来求你。”
“不是让你来我家,你回家属院,在离小区最近的那个大十字路口,丁香路跟厂二路的交叉口,你只需要到那里就好了,可以吗?”
谌过和方眉对视一眼,面上满是不解之色,但还是出声问道:“你们在那里做什么?”
关衡似乎是吸了一下鼻子,声音里掺着不易察觉的干哑和颤抖,应该是被风吹了许久:“我们还没到那里。”
谌过挂了电话,方眉已经开始叫谌江戎:“老谌!
穿上衣服,咱们出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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