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蓑衣还在往下淌水,她将手中匣高高地举了,头却垂下去,说了句:“求娘子救我!”
桌边的小娘子,仿佛被水墨映了的画。
有一瞬间,红玉完全看不懂她在想什么。
过了会,她似回转过神来,道了声:“原来你没死。”
那一声,似叹似喜,红玉分不清。
只是隐约间,她觉得,娘子是高兴了的。
—
正院内。
长公主脸还僵着,她年纪到底大了,一夜的雨,听得脑壳疼,此时勉强支着,想到方才那婢子进来时的场景,就有股气直钻到胸腔里,令她气怒难言。
“她居然与那姓鲁的拜了堂?!”
“若我是她,当时就该一头撞死在柱子上!
她居然还敢与那浪荡子拜堂?她知不知道拜堂意味着什么?!”
“大郎,三郎,你们说,我们府,怎么摊上了这么个、这么个不知廉、廉耻的…”
三郎君晃着扇子。
大郎君抬头看了眼座上的长公主一眼,并未吭声。
唯有小四郎君眨眨眼,懵懂地开口:“阿娘,拜堂为何要撞死啊?若那坏女人要撞死,为何那姓鲁的不撞死?这事,可不是一个人能做了的呀?”
长公主无言以对。
她如何能跟一个七岁的小儿郎说清女子名节的事儿呢?
大郎君素来不在长公主面前发言,此时却突然上前一步道:“母亲不必忧心,鲁家既将这婢女送来,无非是告诉我们,此事我们不追究,那姜…”
他顿了顿,“姜大娘子声名便会无碍。”
“这我如何不知!
可她,她昨日那般平静,委实、委实…”
长公主实在是第一回见到这般女子,如此不将礼教、世俗放在眼里。
但凡姜瑶昨日哭哭啼啼、百般伤心,她都不会如此。
而将这样一个不将礼教世俗放在眼里的小娘子放府里,她实是怕她接下来再做些什么,毁了一府的名声。
“不成,还是嫁了她去,高门是攀不得了,免得以后此事泄露,我们护她不住,不若找个家世普通的,万一事发,我等还弹压得住…”
长公主扶着额,“正好,阿栩不是要办春日宴?”
“把她带去。”
“对了,”
不知想起什么,长公主抬起头,“大郎、三郎,你们都离她远些。
还有二郎…”
长公主忽而想起昨日满春堂下,那两人交错而过的一幕。
她心一跳,旋即立马否定了这想法。
只嗤之以鼻地想:
她可真是着了魔了。
二郎这样的性子,如何会看得上这等朝三暮四、心智不坚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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