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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客人——包括宣榕一行和他请来的陪客——都在等他。
宣榕见着这位略有些胖的官员,一路小跑奔来,对着坐席上的客人作揖:
“对不住对不住,今日突有要务,脱不开身,这才刚把折子写好派人送走,来迟了,我罚三杯。”
说着,他真就结结实实喝了三大杯酒。
又见他佯怒道:“你们怎么待的客,我不来,你就不晓得先开席吗?”
叫来作陪的,半数是军中将领,半数是州府文人,吵嚷着要和昔咏他们喝酒划拳,自然也没人想到提早开席,都笑嘻嘻地道:“哎呀章大人没来,怎么好意思先吃?你上坐,上坐!”
“这我可不敢。”
章平敦厚老实的脸上,神色恳切,“今儿是请昔帅大驾光临,请她老人家的。
更何况这位……”
他将目光看向了宣榕。
宣榕没接他的目光,在场所有人顺声而至的打量,也并未让她不适。
少女垂眸,无声一笑。
当年吏部朝官名录,她看过父亲对章平的四字评述,“口蜜腹剑”
。
爹爹看人还是准的。
见她没接话,章平终归还是有点顾虑,没敢点破她身份,缓缓来了句:“七八年没见过您了,不知京中各位贵人圣安?”
“都安好。”
宣榕微微一笑,“我就是跟着昔大人出来见世面的,章大人不必客气,您二位上坐,我和……”
她顿了顿,扫了眼宴席,发现容松早就和那群文官武将们打成了一团,容渡也喝了几杯酒,唯有耶律尧,选了个居中偏上不打眼地方落座,位置正合适,不算主席出风头,便道:“我和他坐在一处就行。”
章平迟疑:“可……”
宣榕打消他的顾虑:“我一个西岳堂学生,能坐此位,已是各位大人抬举了。”
十余年来,京中广设学堂,有权势的官宦人家不仅把男嗣送进学府,还能把女子也送进去。
在场众人眼神闪烁,极少数几个打听到了宣榕身份,也有的不明就里,误以为她是哪位普通官员女儿,跟着昔咏出来刷资历。
章平不再强求,痛快应了:“行,随您!
可要摆歌作乐?”
宣榕看向昔咏:“这不应该问昔大人么?”
“……”
许是没想到小郡主为昔咏撑腰的态度,这般直白,章平脸色微微一变,仍旧乐呵道,“昔帅可要?”
昔咏没跟他客气,大大咧咧走到上座:“行啊。
陇西鼓乐一绝。
据说女子力气不足,多叫几个男舞者来奏鼓乐。”
章平:“……”
宣榕摆了态度,便不管宴席诸事。
她喜清淡,在京中就不怎么参加酒宴,陇西口味偏咸,别看摆上来的山珍海味,但大部分餐食,她吃了几口就没动。
除了那碗软糯清甜的桂花粥。
吃完一碗,还有点饿,但宣榕已想端杯放箸,结束进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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