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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霄受伤太重,不宜直接带进镇厄司。”
但凡把他从床上带离,伤口崩裂,卫霄都得流掉大半身的血。
手握鸳鸯刀的年轻人打个哈欠:“这人坦白了罪行。
在他床下的夹缝里,我们找到几本邪术相关的典籍。”
施黛望向那张雕花木床。
这是她第二次见到卫霄,比起昨日,他的脸色更差了些。
自知身份暴露,卫霄干脆束手就擒,双眼无神盯着床顶,直到余光瞥见虞知画,才侧过脑袋。
出于第六感,施黛觉得,他说不出妥帖的话语。
果不其然,与未婚妻四目相对,卫霄只是沉了声音:“你说过,他们不会发现的。”
像责问,又像委屈。
虞知画没回答,安静注视他。
房中一时静下,阎清欢挠挠脑袋,很茫然。
他没进本命画,对虞知画的记忆一无所知,印象里,这对未婚夫妻十分恩爱。
现在的气氛……是怎么回事?施黛站在一旁,抱紧怀里的手炉。
从刚才的幻境里,其实可以很明显地看出,卫霄对虞知画没什么深情厚谊。
喜欢大概是喜欢的,面对善解人意、知书达礼的美人,任谁都会心生好感,但这份好感太浅,能被轻易取而代之。
卫霄在意的,是他自己。
口口声声说“与知画长相厮守”
,在对未来的憧憬里,更多却是他的剑术。
他之所以修炼邪法,归根结底,是为了前程。
虞知画透过秦箫的滤镜看他,反复用转世的借口自我安慰,自欺欺人罢了。
被虞知画沉凝的视线长久凝视,卫霄不自在地别过头去。
惹人心慌的静默里,他冷笑一声:“用这种眼神看我做什么?”
他杀人的罪行板上钉钉,难逃一死。
许是出于这个原因,平素伪装出的情绪一并退去,他可以肆无忌惮发泄情绪,破罐子破摔。
卫霄道:“又觉得我不如秦箫?”
没想到会从他嘴里听见这种话,虞知画一顿。
“早就想说了。”
床上的青年冷眼斜来,语带嘲讽:“你为什么老是拿我跟他作比较?卫霄和秦箫,两个名字有半点重合吗?”
这是施黛对她心生好感,听虞知画声称两人前世有缘,的确有过短暂的惊喜。
渐渐地,听她倾吐前尘种种,卫霄后知后觉,感到莫名的别扭。
提及“秦箫”
,她的目光太温柔,眼尾不由自主勾出笑,是满心爱慕的神情。
卫霄想,可他与秦箫根本不同。
他生于长安,爹娘从商,身上有富家子弟的坏脾气,哪怕拥有同样的魂魄,他就是他,不是别人。
而虞知画试图通过他,回忆另一个人。
这个认知让他无比厌恶,又毛骨悚然。
前世今生,转世续缘,说得好听,实则和找个一模一样的替身有什么区别。
因为这个念头,卫霄消沉了一柱香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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