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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只有一个小村姑,纵使经历过千千万万年,来来去去千千万万人,都只会有这一个她,一旦没了,就永远没了。
他加诸于原婉然臂上,铁箍一般的十指立刻松缓。
原婉然也清醒了。
赵玦扬言杀害韩一兄弟,他说这话再无惯常沉稳,俊美绝伦的容颜出现前所未见的狰狞,比起虐杀西山劫匪那时,远远来得阴鸷暴戾。
他要动真格,下杀手了!
原婉然浑身发抖,顾不得臂上生疼,凑近赵玦拉住他衣衫。
“你别害他们,求求你,都怪我不好,我错了,不该逃跑,不该惹你生气,这里是我的家,我不走了,我没有别的家,只有这个家,我这就回流霞榭。”
她方才多倔强,现今便多卑微,眨眼间姿态判若两人全是为了韩一和赵野。
这般委屈求全适得其反,再度激怒赵玦。
他抓住原婉然扯住他衣衫的手,咬牙道:“那两匹夫究竟有什么好,我哪里比……”
话到半途煞住了。
他不肯自轻自贱,拿自己和两个匹夫相提并论,更不能让原婉然识破他不欲告人的秘密。
向无意于你的人示爱,不过是枉然示弱;对与你水火不容的人示爱,更是自取其辱。
他再沦落,再能放低身段,天潢贵胄与生俱来的骄傲终究不许他这么做。
原婉然早经木拉说破内情,在赵玦跟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情愿装糊涂,方才听他言语间似要挑明这个秘密,她惶恐极了。
一旦赵玦捅破这层窗户纸,两人会是何等光景,该如何收拾?
她来不及遮掩,畏惧心绪已自浮上脸面。
赵玦目光始终不离原婉然,因此乍一眼便懂了:她知觉了。
她知觉了他的心思,神色如见蛇蝎,避之唯恐不及。
果然如此……赵玦自嘲一笑,果然是自取其辱。
他刹那心冷,不由分说将原婉然拉出茶房,推入最边间的柴房。
“你既看不上流霞榭,就待这儿,正好和你那破宅子相仿。”
原婉然受了推抢踉跄进房,待得立稳回身,房门已关上,还教人拿了什么物事当啷穿过门环,让门后的她推不开。
“取门锁锁住,”
门外赵玦吩咐亲随,“不准下人接近此处。”
原婉然扑向房门,喊道:“玦二爷!”
彼时天色渐亮,但柴房窗小,光线幽暗,她看不清地面起伏,踩在上头一个趔趄,啊了一声,险些摔倒。
赵玦转身欲走,听她惊呼,身形一滞。
不多时门后传来原婉然话声:“求求你。”
赵玦停下脚步,竖耳倾听。
“求求你,别动韩一和赵野!”
原婉然央求。
赵玦铁青了脸,闭上双眸深吸一口气,随后睁开眼,快步离去。
原婉然在门后哀求,门外有人道:“原娘子,你求也无用,二爷已经走了。
说不得,请你暂时委屈一下,等二爷消气,自然放你出去。”
那是赵玦的亲随之一,他边说边将门上锁,完了事,告了罪也走了。
门外人走光了,原婉然也实在累了,她环顾房里,四面墙下木柴垒得小山一般高,其中一角搁了茅草堆,生火时节拿来引火用的。
她将茅草堆当成垫子坐下,一边静静淌泪一边思索如何停息今日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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