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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世家礼制,什么政权稳固,哪及这一腔少年热血,英气勃发!
看着这般直抒胸臆的李擎,雍理不禁想起了和自己决裂前的沈君兆。
沈君兆打小心思重,别说十七岁,哪怕是十一二的时候,也是谨言慎行,从不逾礼。
旁人道沈子瑜天资聪颖,修养极佳,是风华无双的世家贵公子。
唯独雍理早早看破了他,他的沈昭君,规矩之下是最深的反叛,礼貌之下是最冰冷的疏离,克制守度之下全是骄傲与不屑。
他们一起细读《大学》,因这第一句辩论了许久。
他们的老师钱公允遵循前朝注解,说是新,雍理偏要说是亲。
钱公允眼尾扫沈君兆,沈君兆低眉顺眼道:“新民,明德以新民,修身以齐家治国而平天下,有一至终,是为正道。”
雍理气得不行:“明德而不亲民,何来明德?只是新民又如何知民心?若不知民心,所谓推新及民不就只是将法度礼制压给百姓?”
钱公允笑眯眯的:“帝王之位,本就高处不胜寒。”
雍理:“朕偏不!”
钱公允又看沈君兆,沈君兆轻松就能把雍理给驳得张口结舌。
课后雍理气疯了,不理沈君兆。
沈君兆依旧是那般模样,周道客气地陪着他。
午膳时,雍理一摔筷子:“你就是钱老头的应声虫!”
沈君兆:“钱大人贵为帝师,陛下不可不敬。”
十岁的雍理气红了眼:“沈君兆你太讨厌了!”
扔了这话,小皇帝跑了,赌气再也不和沈君兆好了。
然而当晚,雍理便消了气。
沈君兆也不知是怎么摸进宫里,温声唤他:“陛下。”
雍理瞠目结舌:“宫门不是落锁了吗,你怎的……”
沈君兆握他手:“您怕吗?”
雍理立马扬头:“朕是天下至尊,有什么好怕的!”
沈君兆笑道:“那您随臣来。”
这是雍理自继位后第一次出宫,他学着沈君兆那般偷摸打扮成太监模样,从一处小角门溜了出去。
出了宫,雍理只觉周遭气息都变了,极其清明爽朗,扬起的嘴角压都压不住。
本来气鼓鼓的小皇帝这会儿心花怒放,只觉沈君兆再好不过,是天底下最好的沈子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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