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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陆听得认真,但也问道:“可如今南地却并非是涝灾,而是旱灾。”
绮桑道:“脑子多变通一下嘛,我说这个典故的意思是,大禹面对涝灾可以开挖河道疏通洪水,那南地缺水,咱们也可以效仿他的做法,将别处的水给引过来。”
裴陆安静了一会儿,两眼亮了亮:“有道理!”
只是又忍不住犯难道,“可要引水,那必然是个极其浩大的工程,所谓远水解不了近渴,怕是费上许多年都难以把水调过来。”
绮桑问道:“所以距离南地最近的水源在哪里?”
裴陆冥思苦想好一阵:“这……我还真不知道。”
忽听越初寒开口道:“北冥山脉。”
绮桑回头看向她:“有多远?”
越初寒计算一番:“若快马加鞭,单程需要一月左右。”
一个月?!
绮桑诧异:“那么远啊,没有更近的了?”
越初寒道:“南地目前的用水都是从灵山水库所得,但水库并不充裕,若拿来浇灌农田也撑不了多久,倘使要调水过来,唯一的办法便是自北冥山脉挖一条渠道通往水库。”
绮桑讷讷道:“那还真是个巨大的工程……可也没有别的办法了不是?虽然花费的人力物力和时间多了一些,可南地的缺水早晚都是要解决的,总不能因为前路困难就直接放弃吧?”
越初寒沉吟道:“此举可行,但仍需从长计议,毕竟牵涉众多,暂且保留罢。”
裴陆咧嘴一笑:“想不到绮桑妹妹还有此等才能,从前倒是小瞧了你么。”
绮桑心道我可是接受过现代先进科学教育的人!
便扬起下巴道:“你现在知道也不晚!”
“那是那是,”
裴陆冲她作了一揖,“哥哥受教了,往后还要请小妹时常指点。”
绮桑慷慨道:“好说好说!”
越初寒垂眸看了看她,唇边不禁浮现出一丝浅淡的笑意。
不多时,众人便来到城外的一处田地。
几人下了马,纷纷行到那田地边缘站定,观望之余,张堂主则介绍道:“由于南地良田不多,所以能拿来耕种的地基本都被北斗堂亲自管着,原先每亩地都以承包制度分给百姓,后来闹了虫灾种植无望后,百姓们便又将田地交还了回来。”
颜不淳乃是听风门掌教,听风门又地处东境以北,自是对南地不太熟悉,闻言便好奇道:“这天下子民多半都是靠农耕为生,你们这儿的地既然种不出庄稼,那南地子民靠什么生活?”
张堂主道:“耕种虽难,但山林却是十分繁茂,南地多为打猎为生,又因靠着黑海,从事渔业之人也不少,加上庄里年年都有分拨银款贴补照拂,过日子还是不在话下的。”
颜不淳古怪道:“山林多?那些个树啊草的都能长得好,怎么庄稼硬是没法儿种?”
张堂主唉声叹气:“这不就是怪事一桩了么,时至今日鄙人也没搞懂啊。”
颜不淳摸了摸胡须,一派肃然:“我非得看看你们这土到底有什么不同寻常之处。”
他说着,便蹲去田坎边刨了一捧土,先是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后又格外认真地闻了一道,最后甚至还捻了一小撮土丢嘴里尝了尝,末了才道:“这不就是普通的土么,也没什么特别的。”
有生之年竟然能亲眼看见有人吃土,绮桑拍手道:“大叔你可真勇敢,万一这土里有毒,你岂不是要被毒死!”
颜不淳笑呵呵道:“这土里还能有毒?老夫不信。”
越初寒也伸手抓了点土举到眼前察看,见那土质并无何等古怪,便问道:“赵姑娘的书信可有收到?”
裴陆“啊”
了一声:“倒是把这个忘了去,她说谷内各项事宜都没什么要紧,和药王没死时差不多,打算过两日便赶过来帮帮忙。”
越初寒了然,便自怀内掏出一方手帕,取了一些土包了起来,道:“既是不能耕种,必然会有问题,等赵姑娘来了央她看一看。”
几人便将这处田地大致留意了一遍,却由于都不是对农活了解甚多的人,看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但还是费了一整日的时间将南地各大要田巡视了一遍,期间每换一个地方,颜不淳都要按部就班地闻一闻尝一尝,看的绮桑啧啧称奇。
面对绮桑复杂的眼神,颜不淳给出的解释是:“姑娘莫怪,颜某少年时曾是个厨子,味觉还算灵敏,便是习武后也老改不了什么东西都要尝尝的习惯,不过这土么,吃了这么多,倒是没什么发现,让姑娘见笑了。”
绮桑确实是笑了:“那你要是遇上什么凶杀案,是不是还得啃一口尸体,看看人怎么死的?”
颜不淳被她逗乐,大笑道:“那倒是不必!
有仵作在,颜某这舌头派不上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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