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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晚流警告完崔悔,并吩咐他一些事宜让他着手去做后,就让他离开了,转而面对潜心书写的少年时,语调不自知地柔和下来,“还写什么,不写了,这些我都背的住。”
少年于是停笔,搁在笔架上,一双漂亮的眸子望着她,“多谢孟孟。”
隐约的笑意缓缓流动,宛如落叶飘花,美不胜收。
可惜是对刀弹琴。
孟晚流一颗悸动的少女心被冰冷的刀身冻住了。
她只是欣慰,孩子长大了,知道体谅父……师父了。
她是故意让他旁观的,让他接触到最为秘辛的部分,又怕他光看着会尴尬,就让他抄写兵法。
“我瞧你这身子骨也太弱了,晚膳多备些,你跟着一起吃点。”
直男孟认真瞅了瞅他,得出这么个结论。
弱?觊觎他容貌者不是没有,然,没有一个能近他一米之内。
轻者晕厥重者亡命。
当然,这些他不会跟她说,他从容地应了声“好”
。
孟晚流转头就吩咐守卫的兵士,对方老老实实传达给了伙头军。
钻出帐外的她也就没看到少年的笑容消逝,困惑渐浓。
很奇怪,她对崔悔分明是狡黠算计的,又为何能对着他一派岁月静好?反击王庭像是睡着了,安宁又寂寞,子夜的新雪落在帐檐上,又缓缓滑脱。
车鞠王姑驭举起琉璃盏,透过它望向外面的世界,看到一片光怪陆离。
定了一会儿,他把琉璃盏搁在案几上,一双琥珀色的眼眸比琉璃盏盛着的美酒更要醉人。
他的指头静静敲在案几上,一下,两下,三下,远方传来哒哒的马蹄声,像是某种讯号。
他起身,大步往外走,下人欲为他披上大氅,被他挥手拂开。
他一身单衣走进雪夜里,再不回头,背影高而壮实,步伐硬朗,腰间环佩交击鸣廊,很有节奏感。
“弱秦使诈,击溃了右贤王军队,右贤王正往王庭赶来,请求支援。”
斥候语速很快地用胡语叙述了一遍,等待王的指令。
“是谁谋划的?”
姑驭的眸子在暗夜里亮得惊心,像极了北疆某种行走于夜里的凶兽。
“崔悔。”
斥候不解王为何问起这个。
“不,不是他,他没这能耐。”
姑驭又问:“待留在他们营里的都是些什么人?”
“伤兵、伙夫……哦,还有前些日子威慑我们的什么圣刀,随潮西校尉一起来的北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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