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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慈的目光始终落在纪荣面部的伤口上。
“因为你打了贺红兵,是不是?”
她轻声问。
纪荣平淡地嗯了声,握住她探来的手腕,粗粝的指腹缓缓摩挲着细瘦的腕骨,男人目光专注,端详着掌心里女孩子的皮肤。
他的英俊减弱了脸上伤口的狰狞程度,反而令男人味更重。
陆恩慈有点心疼,同时愧疚,但更多的,是被纪荣这样轻描淡写地握着,感到羞怯慌乱与难为情。
陆恩慈坐在纪荣身边炕头,一时没有说话,心里却十分焦急。
这么笨,她想,至少说点什么,不然中午偷摸过来,就是为了在他身边木桩子似的坐着么?
“那,那你现在怎么想?”
她问。
纪荣看向她,表情没太多变化:“什么怎么想?”
他给她倒的水放在桌上。
陆恩慈从炕上跳下来,端着搪瓷杯喝了几口,到他面前。
女孩子噘着嘴,头发比去年长了很多,扎成粗粗的麻花辫子。
她指着嘴巴问他:“这儿,你怎么想?”
她推了推他。
纪荣不免望着她笑,笑容很淡,像看个令自己束手无策的孩子。
他说:“我叁十岁了。”
“那又怎么样?”
陆恩慈立刻说,催促似的。
那时候他们都没看过一部小说,或许也没听过那小说的作者是个被臭骂多年的走资派。
小说里格外经典的一句话,是“再不杀人,就要开学了”
,实际十分符合眼下的场景。
不亲?不亲!
再不亲嘴,就要下地干农活了!
她叉着腰,无声地用那双漂亮的眼睛催促他。
纪荣无奈地掀了掀唇角,然而心中在见到她后也怀着异常灼热的渴望,便把恩慈扯到怀里,就这样半靠半倚着炕边的白砖,扳住她的脸,低头亲上那张湿润的温热的嘴唇。
他们好像都没什么慢慢来、循序渐进的自觉,才碰在一起,就迫不及待张开含住对方。
陆恩慈呜咽着,感到好湿,纪荣脸上带伤的地方简单上过药,鼻端除了他那股野男人的味道,就是一股青草混着雨泥的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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