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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春华没好气的把门拍开,大门一开兜头就问,“毛毛和沈泽平咧?把他俩叫出来!”
开门的是周冬兰,一手还捧着碗饺子,一时没明白过来,大过年的,刘春华是着了哪门子的道道,挤出笑问,“春华婶,你找他俩干啥?”
刘春华不说话,黑着脸往前走了几步,后面禾宝他们也都走近了,周冬兰一瞧,暗道坏了,这是出了啥事了,这么兴师动众。
她急忙往院里去喊人,“娘,伯娘,家里来人啦。”
唐菊萍和何慧芳用帕子擦了擦手,一块儿往外走。
上次刘春华和何慧芳因为母鸡的事情吵过一架后,彼此间就再没说过话,和嘴巴缝不住,总是说风凉话招人的吴凤英不一样,刘春华是那种有小心思爱憋在心里头的,若没发生要紧事儿,她绝对不会在大年夜登门。
“啥事啊?刚煮了饺子,要吃上一碗不?“唐菊萍客客气气的说。
“嗬,你们倒是悠闲自在,还有心思吃饺子!
就在刚才,我家幺儿差点就被你家俩个小的害死了,你们知道吗?”
刘春华眉毛一竖,脸色黑沉的如暴雨前的天空,一看便是乌云密布,过不了一会定要狂风大作,电闪雷鸣。
何慧芳蹙起眉,往前走了几步,“这话咋说的?”
“你把人叫出来问问不就知道了?”
刘春华把幺儿的手拿出来,撸起手腕露出上面红肿破皮的伤口,又翻开衣裳下摆,露出腰上的几块淤青,语气越来越冲,“看到没?这就是你家毛毛和沈泽平干的好事!”
“为了抢别人兜里的炮仗,下狠手把幺儿推水沟里去了!”
“幺儿摔得满身泥,新衣裳才穿没一天!
脏衣服我还扔在家呢,衣裳钱也得找你们算账!”
这下何慧芳算听明白了,意思说毛毛还有泽平为了抢东西把人往水沟里推啦?她不信这俩孩子会干这种事。
“毛毛,泽平,过来,来!”
毛毛和沈泽平正在灶房里吃饺子,俩家伙吃得腮帮子鼓鼓囊囊,正在比赛谁吃得又多又快,听见何慧芳在院子里喊他们,急忙灌了几口面汤,一边抹着嘴上的油一边往外跑。
一看见院子里的幺儿、刘春华还有禾宝,脸
色都一变,得了,幺儿果然乱告状。
“毛毛,泽平,你俩说说,刚才发生啥事了?”
沈泽秋对他们招了招手,倾身问道。
刘春华眼睛狠狠瞪在他俩身上,恨不得生生剜出两个窟窿,薄唇一张露出两排玉米牙,“刚才不是说了吗,还问他俩……”
“春华婶!”
沈泽秋扭过脸,“你让他俩把话说完,我们不能光听你一家说,若真是他俩干的,该赔理道歉,咱家绝对不含糊。”
“啥意思啊?!”
刘春华急眼了,印象里沈泽秋是不大爱说话的一人,小时候俩家关系还好时,她还抱过他呢,“我说的假话是吧?我要是乱讲我口舌生疮,我烂舌头!”
沈泽秋感到太阳穴直突突跳,刘春华是个不讲道理的人,顺着她的逻辑跟着吵,只会把自己给带到沟里去。
他走到幺儿面前,打断了刘春华的话,“行了,春华婶,咱先听幺儿咋说,你别插话。”
话音刚落,一直在旁边牵着禾宝沉默的沈桂生也开口了,“对,让幺儿说。”
一直在暗处观察的吴凤英也走了出来,禾宝一直是她在带,每次撩了事闹到桂生这里她就心虚的狠,生怕桂生嫌弃她没教好禾宝,急急往前几步,搭腔道,“就是,刘春华,你嘴就不能歇片刻?”
刘春华咬了咬牙,气呼呼的把幺儿放在地上,“幺儿,你说,别怕啊,娘在这儿,他们人多势众,咱们就娘俩在这,可是娘不怕,娘一定为你讨个公道不可!”
“……”
众人听了,都觉得有些无语,得了,她大年夜找上门来,倒成沈家仗势欺人。
幺儿脚落了地,被这么多人望着有些怯场,一手抓着刘春华的衣襟,一手揉着鼻子,“俺出来玩,被他们一块儿扑到沟里头去了,禾宝冲在最前头,沈泽平还骂人……叫我不要告状……呜哇哇。”
说着说着,幺儿嘴一瘪,眼泪和不要钱似的哗啦啦往下流。
沈泽平和毛毛顿时感到一阵恶心,这可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早晓得要被倒打一耙,还不如让幺儿躺在烂泥里睡到天明。
“不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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