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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秋后,城中落叶纷纷,秋意遍地。
长云江碧然依旧,穿城东去,似乎沾染了那份离意,一去不复返。
却养活了城中不少平民百姓。
一辆简陋马车停在城门口,年轻男子着青衣,从袖中取出通关文牒交给盘查的守城卫士。
中年卫士翻了翻文牒,抬头看了眼穷酸样的青年,呦,还是京城回来呢,可不近啊,怎么就这样。
随手将有些破烂的文牒还给男子,一挥手,示意放行。
青年坐上车夫位置,老马动作不快,车轮缓缓转动。
穿过城下桥洞,一缕阳光打在他脸上,青年伸手微遮,抬头望天,嘴角与眉眼间皆有些笑意。
阔别七年,可是回来了。
但得秋日好,江水自东流。
城名景城,不算大,却也不小,人们进进出出也有了两万余人,大多从事景城自古就很出名的制瓷业,当然也有不少商贾,借瓷业与四方做生意,许多都是富甲一方。
似乎是专心都放在制瓷上了,景城出去的读书人都没能当上大官,但也没多少人在意,只要生活安稳,出个有出息的读书人这样的锦上添花之事根本无所谓。
城中分许多坊,百姓大多居住在坊间,富裕人家则买地另起房屋。
坊与坊之间的道路是贩夫走卒的地盘,偶有城中纨绔骑马冲过,行人只敢避让后低声骂两句娘。
那许知府上任后也不管管这些恶行,想来便是那些个腰缠万贯的老爷用银钱摆平了,不过至少知府大人不曾来干扰百姓的日常作息,已是万幸了。
曾有一篇文章传入朝廷,讲的便是官员无作为而使百姓安康,那位南面而听天下的男人十分称赞,许多官员效仿,结果虽有成效,却并未大治。
青衫男子来到一座许久没有修缮的府邸前,停马下车后走到高门前,门上红漆经历风吹雨打已经脱落不少,但门上所贴的门神和楹联却是十分完好的。
牌匾上书劲秀“楚府”
二字。
抓住门环扣了几下,喊道:“有人在家吗?陆六?”
屋内无人回应。
男子轻咦了一声。
之前一封家书寄回来,告诉爹娘即将离京返乡,家中怎的会没人呢?他轻轻摇头,或许是有事外出吧。
他将老马从马车上解下,又找了一处将其系上,打算徒步去那个离家前经常去的青玄观看看,与那位充满烟火气的老观主聊聊这些年某些亲身经历的或人或事。
迎面秋风,城中许多地方都变了样,此处倒是没什么变化,一样青石路,一样家家顶上炊烟去,只是当年少年已不是少年。
青年思绪飘到天外,突然被一声“少爷”
给打断,青年望去,笑着喊道:“小六,我回来了。”
一个身穿布衣与青年年龄相仿的人跑来,身后还跟着一个约莫七八岁的小娃,仔细看下,这孩子眉眼间与青年还有几分相似,他跑的气喘吁吁,扯着嗓子喊到:“喂,陆六,你慢点,等等我啊!”
停在青年身前,陆六看着这个熟悉又有些陌生青年,一时竟不知说什么,那些早已打好腹稿的言语也好像长腿跑了,只留陆六一人站在那个始终笑着的青年身前手足无措,青年伸手在陆六头顶比划两下,又转到自己头上,貌似差不多,这怎么行,于是轻轻给陆六来了一肘,笑道:“可以啊,如今都与我一样高了,我走之后你没少吃吧。”
陆六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少爷咋个知道的,好嘛,不愧是少爷,刚准备说两句,陆六就感觉腿上被抱住了,低头看去,诶,原来是小少爷啊,赶忙欠身去安抚气呼呼的孩子,然后一拍脑袋,起身说道:“哎呦,少爷,这是小少爷,你去京城那个时候他只有这么大点呢,你记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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