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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漪随即把花牌往桌上一扔,立刻起身,推开人群便急匆匆要走,身后传来江嘉吟的呼喊声,“你钱还没拿呢!”
“不要了,就当请你们喝酒!”
贺兰漪从后脖颈里面抽出鸦青折扇,敷衍着向从楼梯对面迎过来说场面话的庆娘点了下头,脚步匆匆地下楼,带着青窈一起坐车离开了碎碧楼。
夜色浓稠似墨,暴雨如注。
朱轮辚辚,马车疾行赶到开封府衙的时候,御史台御院殿中侍御史王家的二郎君王庆凛也已经带人赶了过来。
认出白衣郎君打扮的贺兰漪后,王家众人纷纷叉手行礼,“见过郡主。”
贺兰漪瞥了他们一眼,顾不上听他们寒暄,便快步跑去了开封府衙的左军巡院。
军巡使张千仞看见贺兰漪后慌忙迎了上去,“郡主,您怎么来了。”
廊下悬着的六角横骨灯笼摇摇欲坠,灯影在张千仞脸上打着旋。
贺兰漪瞧了张千仞一眼,并不言语,推开他,脚步加快地走进左手边的停尸房,停在里面唯一的一具尸首前,手指发颤地掀开白布。
躺在这里的干尸俨然就是段如远,皮肤紧皱,毫无光泽,全身的鲜血被抽干,指甲脱落,虽依稀能辨认出模样,但更像个骇人的怪物。
守在外面的卫兵立时便听见了屋内痛彻心扉的哭声。
过了一会儿,贺兰漪眼泪盈盈地从屋里走出来,抬手囫囵擦掉脸上的泪珠,站在大厅里的椅子边,嗓音嘶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千仞让人把负责打捞的押铺喊了过来,押铺叉手行礼,紧张答道:“启禀郡主,这尸首是不久前船夫从这蔡康河底下给捞出来的,他们报过军巡铺后,我带兵过
去,见此人形状诡异,就立刻封锁消息,驱散人群,急禀了开封府衙,捞上来的时候这尸首身上挂着一个牙牌,军巡使由此认出了这位似乎是魏国长公主府的侍卫段如远。”
贺兰漪哽咽问:“只有这一具尸体吗?可曾见到王九?”
押铺摇了摇头,“已经让人去打捞了,但尚未有消息。”
说了一圈,都是些无用的废话。
贺兰漪红着眼圈,抬眸看向张千仞,“现在此事是谁在负责?”
张千仞见状让押铺和其他手下先出去了前厅,环顾四周悄声禀报道:“郡主,段郎君死状如此诡异,此事或许是妖邪作乱,国公爷和卫将军如今也不在京中,我已经通报了大理寺,想来马上就会来人了。”
“那好,我在这等着那人来,”
贺兰漪吸了吸鼻子,抬手抹掉脸上泪珠。
段如远跟了她五年,这件事绝不能随随便便就糊弄过去,她一定要让凶手血债血偿。
张千仞忙低声称是,他侍立在侧,紧张地搓着手,心中暗暗抱怨着这段如远什么时候被捞上来不好,非得趁贺兰漪的兄长贺兰珩之还有卫禇不在京中的时候出这档子事。
幸而他灵机一动把这烫手的山芋抛给了大理寺,不然就依着贺兰漪的性子,若是他查不出个结果来,这位姑奶奶怕是会立时把房顶掀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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