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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是将它放回去,免得打草惊蛇……咦?木条借我用下。”
江蓠拿着木条,拨了拨铃铛上的螺旋花纹,“每个铃铛上的花纹都是一样的么?”
“并不相同。”
她灵光一现,终于想起在哪儿见过这些花纹了,“你看这些圆圈三角,像不像工尺谱的板眼符号?我娘……我家中有乐伎,她们弹琴的谱子上就有。”
薛湛闻言,注视着铃铛上刻的符号,“只一个铃铛,是敲不出曲子来的。”
话虽如此,江蓠试着用木条在铃铛上敲起节拍来,一板三眼,一板四眼,叮叮当当,敲到最后一拍,“卡”
地一响,那根头发丝细的缝居然裂成了一个豁口。
没想到误打误撞,真蒙对了!
薛湛拿来蜡烛,橘色的暖光下,三枚米粒大小的白色物体粘在金属上颤动不休,花香扑鼻。
吹了口气,它们颤得更厉害了。
“原来是虫卵啊!”
她恍然大悟。
两人看了一阵,薛湛用木条将其中两粒卵拨出来,放在绢帕上,问:“这虫子吃什么?”
“我见过的都是成虫,它们要喝人血,活不长,长得和蜘蛛似的。”
江蓠还发现一个问题,“这玩意敲开了要怎么关上?”
薛湛道:“你按刚才的倒着敲敲,关不上就做一个新铃铛挂回去。”
她硬着头皮敲,敲完没反应,又不死心地正着敲一遍,“卡”
一声,金属夹层弹出来,将口子封上了。
江蓠长舒一口气,眉开眼笑地把铃铛放回匣子里,“你赶快送回去,总算有收获。”
薛湛看着她明媚的笑颜,唇角扬起,“多亏了你,否则我就是把那棵树搬回来,也摸不着门道。”
她摆手:“我只是想法比较多而已,你要是钻研它一个时辰,肯定也能想出来……嘶!”
肩头的伤被牵动,突如其来的剧痛让她眼睛一酸,差点哭了,埋怨道:“令仪,你的剑也太快了。”
薛湛下意识伸出手,又收回来,“实在抱歉。
你可有喜欢的物件,我送到你府上做赔礼。”
江蓠想了想,摇摇头,眼里的星星又冒出来了,“我们桂堂里的代笔,如果能见到靖武侯府的世子,那可比中了举人还高兴!
令仪,你不知道,我们平时训练都是学你的作答风格,我十二岁的时候看到你写的文章,就特别想见你一面,如果能同你说上话,做梦都要笑出来!
这还不算什么呢,我们堂里排第三的一个代笔,他在屋里给你在魁星边上摆了个牌位,每次上考场都要拜一拜,说要是能同你畅谈一番,死了也值!
你赏识我,把我当成朋友,愿意帮我的忙,我还有什么想向你要的呢?我就是向你要一只小兔子,都会觉得自己太过分了!”
屋里忽然静了下来,须臾后,薛湛叹息:“我倒希望我的文章写得没有那样好。
天晚了,你早些休息,明早我再来看你。”
江蓠一个劲儿地点头,心满意足的模样。
薛湛收好匣子,站起身,执起银钳在熏炉里拨了拨,“我燃的是龙脑香,需熏得浓些,把薜荔虫的气味盖住,你介不介意?”
“当然不介意。”
他往里又丢了一块香脂,“我这就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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