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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几个青年学生正愁着没人,见得卞维武站出来,那简直是瞌睡了送上的枕头,几个人一拉就把卞维武推坐下。
“那成,我就剪了,就这玩意洗个头都麻烦。”
卞维武扯着那根一直被他盘在脑门上的长辫子。
那个剃头师傅似乎是生怕卞维武变卦,卞维武甩起的辫子还没有垂落,在空中就一剪子下去,长长的辫子夹杂着碎发便落在了地上。
“逆贼啊逆贼……”
一个老学究在一边跺脚发恨,却不敢真上前指责。
“老秀才,现在时代不一样了……”
周围的人嘻嘻哈哈的取笑着。
许是卞维武的带动,这时又有几个过来把辫子剪了,几个青年学生激动的脸发红。
真是一叶落而知天下秋,朝廷的日子没多久了。
“大小姐,恭喜恭喜。”
卞维武剃了头,再把帽子一扣,人倒是更显精神了,这会儿又一步一摆的过来朝着虞景明拱手,贺虞记四马路分店重新开店之喜。
“你这过界了吧,才上差就打渔?”
虞景明眯着眼问。
卞维武是江海关公廨所的巡捕,巡的是走私那一块儿,跟租界这边的巡捕不是一个路。
“我没打渔,公干呢。”
卞维武嘻嘻哈哈的,最近朝廷开始分批关闭烟馆禁烟,海关那边现在对鸦片烟查的也紧,这四马路这边好几个烟馆呢,风闻有一些烟是走私进来的,他抽空来踩踩点。
卞老二既然说是公干,虞景明也不多问。
“我不是跟大小姐说过在这附近开了间卖肥田粉的小店吗,就前面。”
卞维武这时指着他之前窜出来的地方,虞景明顺着他的手势看过去,就看到麻喜那小子这会儿正抱着胳膊站在门口看戏。
“你个小蹄子,倒是不得了了,没当几天的差,倒是学会做主了,这布头不是布啊,凭啥便宜卖给别人……”
肥田粉店隔壁是个布庄,这会儿,月芬正眼疾手快的从门口一个瘸腿汉子手里抢过一块布头,狠狠的砸在面前一个小丫头身上,开口就是大骂。
小丫头被月芬骂的眼泡发红,肩膀也一抽一抽的,看着着实可怜,瘸腿汉子甚是潦倒的说:“你骂她做甚,我不买了就是,这就走了……”
虞景明这才看清,那瘸腿汉子正是陶裁缝,只如今再没有往日的风流。
这会儿耸了耸肩上的旧布包,一瘸一拐的朝街另一头走去。
“陶裁缝发生那事之后,再没人去他那里做衣服,他的腿又伤了,治腿也花了不少的钱,再加上出去租屋生活的都是要钱的,没人去他那里做衣服,他便自己做些成衣沿街叫卖。”
麻喜这时也凑了过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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