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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及踏进堂面,就看姜馥迩一身醒目的红绿,正从屋内快步走来。
那抹艳色怎么看都与周边柔和的赤红格格不入,以至于他不禁挖苦:“因你脚程太慢?没定到顶层睡房?”
就知道邶恒会对此不满,以他的性格,绝不会妥协睡个普通的宽卧。
但姜馥迩只耸耸肩,做了个无可奈何的表情。
这一幕正好被刚给歇脚客倒了茶水的小二看见,他忙上前多嘴道:“姑娘人美心善,给那家新人娘子让了顶层睡房。”
即便如此,邶恒也绝不领情。
天色已晚,再主张去前面驿站歇脚也不太可能,于是,他只得将心中不满发泄在姜馥迩身上。
“既然心善,那你便去睡马棚,多腾出个房间供别人住。”
姜馥迩立刻跟上他:“大公子的宽卧也分里间和外间,我身上所剩不多,就没给自己再定睡房…”
正此时,邶恒刚好走进堂面,视线落在几个喝酒吃肉的壮汉身上。
他们个个不留发,手臂皆有刺青,开刃砍刀立在桌边不说,行为也十分鲁莽。
他下意识有种不太好的感觉,总觉得这些人与山匪极像。
就在其中一人看向他时,姜馥迩忽贴在他耳边轻声调侃:“你看,这群山匪装扮眼熟,若识出你是侯府公子,难免搞个夜袭。
我呢,勉为其难住你那间,也不至于出了意外再伤了旁人。”
说罢,姜馥迩啧啧笑起来,不怀好意似的。
“我给大公子寻的房间下面是牛棚,万一房塌了,也顶多死伤几头牲口,呵呵呵。”
惊叫
秋云避月,缓缓游过夜空,将紫微垣擦地瑰丽夺目。
因邶恒不愿与人同屋,姜馥迩才被都哲强行调换睡房,也因此让她躺在软床上睡得酣畅。
连日奔波,加之沉疴旧疾耗损体力,姜馥迩始终没寻到机会修养生息,直到此刻,才彻底缓上多半来。
本是半宿无梦,睡意缱绻,却在触及柔软梦境时,忽被一阵刺耳尖叫惊醒。
姜馥迩本能地翻身而起,旋裹住挂在一旁的翠绿大袍,几个飞步迈出门去。
驿站客道长廊仍未点明油灯,只几盏豆大的壁烛随姜馥迩猝然开门掀起的烈风摇晃不定。
除此明暗闪烁,别无异常。
姜馥迩站定门外稍缓神,又抬手揉弄惺忪睡眼,试图证明自己所处并非梦境。
可常年练下的敏锐听觉,绝不会误听了那般锥心蚀骨的凄惨惊扰。
那声音不似老者沙哑又不像幼童般稚嫩,倒有年轻女子的娇嗔。
姜馥迩缓缓落手,视线挪向顶层睡卧的方向。
她日暮时先一步进店,也大体查看了周遭环境。
若论风华正茂,也就住最上的红妆新娘能发出如此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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