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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着月色和火把的昏光,他发现几人高束成髻的墨发已被人一刀削断,几枚银冠如刚才那把金刀一样,‘叮叮咣咣’从马背上跌落在地,留下一地阙静。
目光未收回,身后传来一阵女子妩媚的娇笑声,但这笑声过分诡异,竟让他忍不住背脊生寒。
微弱夜风吹干了他脖面的冷汗,他想转头时,忽觉一道阴冷刺骨的寒意缠绕着股妖娆奇香抵近自己下颌。
“哎呦,瞧我这身子骨,怎被风刮得到处乱窜呢…”
姜馥迩柔声绵绵,隐在面帕下的笑声却暗暗藏着几分杀意。
周子潘吓得一个机灵,迅速意识到有人在眨眼功夫令他命悬一线。
他没敢乱动,小心翼翼侧目去望,余光瞧着立在身边的女子一袭白衣缥缈如夜晚出没的魂灵,更像没有气息那样轻盈。
因动作太快,原本还围观的侍卫此时才反应过来拔刀相向,可除了刀剑出鞘的声音,却没人真敢向前迈出一步,生怕这个幽魂般的女子动动手腕便抹开自家主子不堪一击的细颈。
“听说小郡王才娶了妻?怎就到处乱跑了呢?”
姜馥迩笑声朗朗,没什么善意的幽紫瞳冷厉凝着周子潘紧紧皱起的眉眼。
见他不语,姜馥迩笑容收敛,语气更加覆了沉重,以至于手中软钺将他脖子印出了一道血痕。
“怎么??小郡王眼中,女子个个如玩物??”
周子潘这才觉察出姜馥迩怨气为何,勉强挤出抹笑,反驳:“姑娘这么说可不公平,你家大公子才真真视女人如玩物。”
“哦——”
姜馥迩手下挪了挪,却不如周子潘预料,竟对他此言毫无反应。
她环顾四周后,横扫过眼下更无间隙的人墙,悠然道:“既然他高你一等,不如让个路?让我家公子先过去?”
虽说城墙上有持箭兵卫,可此时城下闹事的毕竟是两个谁也惹不起的人,也只好装作没看见,让两家自行解决。
周子潘气不打一处来,眼睛却左顾右盼等着人群中钻出个救他于不顾的大忠仆出现。
可等了又等,却只能在姜馥迩胁迫下喝令侍卫散开,给邶恒腾出条路。
邶恒当即赏了脸,只是提步之前用马鞭卷起地上的金刀握在手里。
随后顺手将马鞭一丢,负起手从周子潘面前洋洋洒洒走了过去。
“姑娘,你家公子过去了,你这刀片也该放下来吧?”
见邶恒走过,周子潘再次余光瞄向姜馥迩,语气跟着放软了几分。
本就没打算伤害他,姜馥迩也挪开手臂,打算等邶恒走进街巷再抽身离开。
谁想,就在她刚刚收手降低戒备时,一道不起眼的黑影正向着邶恒飞驰而去,却刚好被他敏锐的听力捕捉,接着一个躲闪,反手用金刀抵住了刺来的箭尖。
姜馥迩后知后觉遭人偷袭,正要再劫周子潘,却忽被他那三个贴身亲卫甩来的飞刃抵开了挟持他的手臂。
接连翻跃数步,再站定时才发现自己落在了包围之间。
刚才拔刀的普通侍卫此时已完全聚集在周子潘周围,只留了被她削乱头发的几个亲卫耍着一套行云流水的剑法,从四面八方朝她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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