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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郁被打了十鞭,不过其中至少有一半都是轻轻扫过,那是沈廷玉努力之后的结果了,但即便如此,他后背的伤痕也依旧令人不忍直视。
鞭子被随手扔到一边,少年靠近他,呼吸间的热气打在了他的耳边,“崔公公,你还有东西没给我看呢。”
崔郁微微偏头,“殿下想要看什么吗?”
对方如有实质的目光落在他的下半身,“我还没看过阉人的身体是什么样的呢。”
“……殿下,”
崔郁似乎轻轻叹了口气,“先将你嘴里的血擦擦吧。”
堵在嘴里,连话都说不清楚。
不过,他听明白了。
沈廷玉丝毫没有擦嘴的意思,他定定地看着崔郁,只是在某些时候目光游移挣扎,手指也微微有些痉挛。
崔郁能够感觉到对方的呼吸变得凌乱与微弱,像是遭受了什么大难一般,明明被鞭打、满身血色的那个人是他,但是沈廷玉的脸色却比他还要苍白。
崔郁沉默了片刻,在对方暴怒之前伸手解开自己的腰带,“殿下,奴才不知道殿下到底对奴才是如何看待的,奴才曾经一而再再而三地问自己,但是也未曾得出一个确切的答案,殿下送奴才去太子身边的时候,是不是也真心实意想看奴才能走到哪一步。
不过有一点奴才明白,那就是无论殿下需要奴才做什么,奴才都会去做,只要您开口,只要您喜欢,奴才……”
一只颤抖的手轻轻地摁住了崔郁放在腰间的双手,那双手抖得厉害,白皙得没有血色,还被汗水濡湿了。
“不看了。”
沈廷玉说。
“殿下。”
崔郁又叹了口气,随即就听到身后的人倒地的声音。
崔郁转身将倒在地上的仿佛从水里捞出来的少年抱到了床上,迅速系好腰带之后出门让人去叫了太医。
他转身回到房间里,王钰之紧随其后,“发生了什么事,殿下怎么会晕倒?”
崔郁看着床上的人,片刻之后摇了摇头,“我还有事要回去,这里就交给你了。”
王钰之眉头紧皱,“你至少也该等到殿下平安无恙地醒过来……”
“他应该不是很想见到我。”
说完崔郁就转身离开了,脚步匆匆,只是脊背略微有些佝偻。
那天沈廷玉醒过来之后便大病了一场。
王钰之此前只听说过这位三皇子身体不是太好,但他来了至今沈廷玉也没病过,直到这一次沈廷玉烧了一天一夜,脸色苍白,等到第二日下午才恢复了一点人气,王钰之才真正意识到这是一个多么脆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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