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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来回话的人把郡主到户部值房的事儿回了,便后退着出了房门。
正昌帝拿棋子敲了敲棋盘:“也得有人敲打一下,宋子礼毕竟是给朕办差。”
正昌帝这里指的倒不是宋晋清丈土地的差,在他看来,这是首辅赵廷玉一党的差。
而是指宋晋不仅收上了赋税,稳住了东南,还为朝廷为他这个陛下在两湖赢得了一片好名声。
对于正昌帝来说,宋晋能办这样的差,就是得用的人。
底下的人是不少,但真正得用的人毕竟不多。
这个宋晋能办成旁人办不成的事儿,无论正昌帝喜不喜欢,都得用他。
萧淮接过一旁大太监呈上来的茶,递给正昌帝。
正昌帝喝了一口。
“毕竟是郡主郡马,又是能臣,先前户部那个样子,是过了一些。”
萧淮握着茶碗,过了一会儿,才说了句:“父皇说的是。”
正昌帝瞥了儿子一眼,“怕你母后那里不高兴?”
郡主一连几件事针对的都是祁国公府,就是这次敲打户部那个罗荣远,间接针对的也是后头的祁国公府。
正昌帝放下了茶杯,又看了儿子一眼:“你母后会不高兴吗?”
萧淮这才道:“不过一个罗荣远,有什麽好不高兴的。”
正昌帝这才重新端起茶碗,“这些年国库空虚,北边、东南又动不动就要军饷,再不理理,确实不像话了。”
房间里一时无话,父子俩继续下棋。
正昌帝一连拿掉了好几个黑子,看向儿子:“有心事?”
说着往棋盘上一点,“要不是走神,你怎麽都不可能把子落在这里。”
萧淮这才看清自己落子位置,一滞。
正昌帝沉吟:“从你回来,朕就觉得你一直有心事。”
萧淮心头一紧,看向父亲,正要说什麽,又听到父亲慢慢叹道:“可是见过你祖母,心里难过?”
到了嘴边的话再次咽了回去,萧淮看着黑白交错的棋盘,轻轻嗯了一声。
提起依然还在北边封地的献太妃,正昌帝捏着棋子,好一会儿没说话。
房间里只有龙涎香静静燃着。
“没意思,不下了。”
正昌帝往后一靠,苍青的脸色又显得消沉了。
萧淮一颗颗捡着棋子。
“你祖母真没什麽话带给朕?”
正昌帝不甘心地问道,声音里有轻颤。
萧淮拾取棋子的手一顿,再次摇了摇头。
正昌帝干巴巴笑了:“是朕,是朕伤了她老人家的心。
朕还记得,母妃多疼朕啊!
朕的父王,父王他亲自给朕开蒙,后头也是他老人家亲自给你开蒙”
正昌帝哽咽,说不下去。
萧淮轻声:“父皇,会有法子的。”
正昌帝一下子就想到了当年献太妃入京,以赵廷玉为首的老臣死活不肯让他亲母从正阳门入。
他为天子,他的亲母居然只能以王妃仪仗侧门入京。
他的母妃整整在京城外等了两个月,最后他却屈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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