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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好了么?”
她实在哭的太久,将以往的过去的通通发泄出来,她惊惶的心里生出那么点不安来,濡湿了景安胸膛一大片布料。
“到底怎么回事?”
她一双杏眼哭的红肿,看着他胸前一片深色,这才发现刚才竟然抓着景安怀里不放,忙后退了两步,胡乱背过身去擦擦眼泪。
景安递了块帕子给他,眼底波涛汹涌如海潮般的情绪染红眼尾。
听着隔壁的动静,他沉声道,“我也不知道郑辽平怎么就盯上了他。”
郑辽平?
沈荠眉心一皱,怎么和郑宣致那里扯上了关系?
“这件事我也不是很清楚,今天下午考完策论,我便出来了。
人太多,根本没有注意到陈应清在哪,拐到巷子里就听到有人说把人打死了。”
景安摇摇头,他一心只在今日所考科目上,根本无瑕顾及其他。
“郑辽平又是什么意思?”
沈荠不解。
“巷口停了个马车,里面坐着的人是他。”
情却晚(一)
梨花纷乱,坠落成泥。
沈荠抬手接住了自门前梨树上飘落的那片花瓣,看着它掉落在手心处,而后又随风而逝。
她看了眼隔壁的墙,从昨日起除了哭泣声便是一片沉寂。
陈应清死的不明不白,唯一知道的只是和郑辽平有些关系,但具体渊源景安与她都参不透。
陈应清只不过是籍籍无名的考生而已,怎么就被人记恨了?
她不敢想在见到如此惨状下,昨日是怎么从张家捱到连云坊的,手心处竟然微微发颤。
“张婶,节哀顺变。”
沈荠哑了嗓音,看着张婶仍呆坐在自家屋檐下,地上正放着一副担架,还有白布覆在上面。
她眼眶一阵发酸,换了一身白衣。
院中桃花似有所感,一夜之间颓败,地上飘落一层干瘪枯萎的残红。
沈荠看了一眼锅灶,还是冷的,没有生火的痕迹。
张婶双眼发滞,一夜之间竟是老了十岁模样,脸上皱纹沟壑更多,一缕白发垂落在耳畔,竟然连哭都哭不出来。
看着虚空,周遭一片沉寂。
今天早上也有听到消息的街坊赶来慰藉,都知道孤儿寡母过日子不容易,张婶好不容易将孩子拉扯大,陈应清一路废寝忘食读书,后来又在私塾有了一席之地。
眼看就要求取功名,步入青云。
谁知飞来横祸……
人人都叹息生不逢时,想着早点将陈应清入土为安,劝张婶看开点,几家一起操办丧事。
但是她一听“丧事”
二字突然就发了狂,将来院里的人全都赶了出去。
此时她有些疑惑的看着沈荠,“应清……还没有从私塾回来么?”
张婶声音发涩,好像一块未经打磨的砂纸,嘶哑至极。
沈荠不忍再看地上覆着的一片白,她觉得周遭荒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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