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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退几步,裸露的后肩抵靠在冰凉的墙壁,温晚脱力,缓缓滑坐在地,呼出的气息变得沉重而艰涩。
“谢舒毓,在你心里,我是不是特别恶心。”
她抬起头,心口剧烈抽痛,泪水迅速堆积在眼眶,像隔了层磨砂玻璃,视线里的谢舒毓变得陌生而遥远。
“跟女的不清不楚,跟男的也不清不楚,连我的床你都觉得脏,只有我哭的时候,你才会感到不忍心,强忍不适,用你的善良哄骗我。”
她颓坐在一片盛开的玫瑰园,被花枝上锋利的尖刺割破手脚,眼泪无法停歇,心中的血淹没胸腔,几乎窒息。
“我知道,你心里一直都很看不起我,觉得我家是暴发户,我们全家都没文化,我更是个很不检点的女的,明明对人家没感觉,还是一下就被追到,那些男的也是,总缠着我……”
说不下去了,温晚双手捂住脸。
在外人看来,她家境好,从小不缺钱花,人又长得漂亮,父母也极为疼爱,无论她做什么决定都表示支持,她的人生简直完美。
谢舒毓面前,她却一点自信也没有,一次次把自己贬入谷底。
“你没说错,我就是很脏,就是一个很糟糕的人。”
谢舒毓无可奈何撑额,好生气,还是放低了姿态,跪坐在地。
“你说到哪里去了,又开始说这些话。”
无数遍,第无数遍,谢舒毓不厌其烦。
“什么暴发户,什么不检点,不要再说这些,你很好,你很完美,真的,为什么总是这样说呢。”
谢舒毓取来纸巾,小心为她擦拭面颊湿漉,“别哭了,妆哭花就不好看了。”
“要那么好看有什么用!”
温晚哑着嗓吼出来。
人家又不喜欢。
“你的生日聚会嘛。”
谢舒毓为她整理滑落的衣肩,“今天还特意穿了条漂亮裙子。”
说到裙子,温晚更觉可笑,猛一把推开谢舒毓,跌撞跑去一边,反手摸到后背拉链,就要把裙子脱下来。
谢舒毓不防她突然发力,像只被踹翻的乌龟,费力爬坐起,她裙子已经脱到一半,拉链卡在半截,怎么拽也拽不下,两手胡乱撕扯,气急败坏,坐在床边一通乱打乱捶,发丝被眼泪糊得满脸。
什么红玫瑰黄玫瑰,她就应该找个垃圾桶,麻溜把自己塞进去!
谢舒毓大步冲到床边,迅速拉上窗帘,这一次毫不犹豫,倾身把她抱进怀中。
唯有密不透风的拥抱,才能制止她的歇斯底里。
眼泪浸透肩头厚实的卫衣布料,谢舒毓身上穿的这套是早上才换的,因为偶尔会在温晚家过夜,她专门给她买的,她喜欢的款式和材质。
道歉没有意义,温晚也不是真的需要,谢舒毓手掌落在她冰凉的后背,扯了被子把她包得严严实实。
迷糊了,谢舒毓真有些迷糊了,温晚那些话,是想听见她的反驳,还是发自内心的……
对自己的惶恐、蔑视。
如果是后者,谢舒毓痛心。
她是那么好的温晚,分开几年,怎么变得这般小心翼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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