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仓仓促促一个月,瞧着旁人忙碌,倒也一眨眼便过了。
喜日子这天,荣康公府的人敲锣打鼓登门迎亲,宾客盈门,想要讨个好彩的路人将大门口围得水泄不通,鞭炮声和吉祥话儿交错在一起,响出咋咋呼呼的兴盛景象来。
临上彩轿,潘氏依依不舍拉着夏和易的手,毕竟是嫡亲的闺女出嫁,笑着笑着眼里蕴出一点不舍的泪花来,“我的儿……”
夏和易看不见潘氏的眼泪,只听见哽咽里的欲言又止,横竖还在房里不碍什么,悄悄盖袱掀起一角,“母亲可是有什么想说的?”
一旁的全活妇人大惊失色,“哎哟!
这蒙头红可不兴现在掀!”
大姐姐凤鸣笑呵呵上前来,紧紧捏住了潘氏的手,说:“母亲自然是舍不得你。”
夏和易看着潘氏,心里隐隐是有些期盼的,盼着潘氏能说点什么,“母亲放心,我日后会好生侍奉公爹婆母。”
潘氏一动不动地盯着她,话都到嘴边了,到底什么都没说,将眼泪硬生生逼了回去,“你好好的就好,啊?”
夏和易心头一坠,笑着应了,招全福人来重新盖盖袱,突然听见夏凤鸣笑盈盈地压了声音说:“等我大日子那天,必然请二妹妹前去观礼。”
夏和易一怔。
大姐姐一向自省审慎,要做皇后的人,哪句无心之说不慎流出去就是泼天祸事,要入宫的事都很少提起,更别说是今日这样人多口杂的场面。
红縠落下的最后一刻,她看见夏凤鸣上扬的眼尾和眼底的亮光一闪而过,那是属于胜者的眼神。
◎皇后,是朕◎那个眼神,让夏和易想起了前世的庄妃。
曾经有一段时间,庄妃的父兄领兵前往平土达军叛乱,战事一起两个多月,万岁爷连着两个月,统共翻了两回庄妃的牌子。
听着次数不算多,可万岁爷不常亲近后宫,整两个月也就只翻过两次牌子。
于是庄妃这份独一份的荣耀,引得宫里流言四起,说是庄妃独得圣宠,等父兄凯旋,擢升指日可待。
都是庄妃了,再擢升,往哪儿升呢?那时的庄妃,逢来坤宁宫请安,眼里就常常不经意间带着那种属于胜者的笑,飘飘然的得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
一路上,街上讨彩钱的路人比肩继踵,彩轿行行停停。
据说老太君以性命相要挟,如果不大肆操办,就要披挂霞帔进宫告御状。
于是欢天喜地震耳欲聋的敲锣打鼓声拖得漫长。
夏和易颠来倒去抱着怀里的白玉如意,努力回想,庄妃后来怎么样了呢?庄妃的父兄班师回朝,庄妃仗着母家有人撑腰,趁着谢赏的机会,娇滴滴向万岁爷撒娇抱怨皇后处事不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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