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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掩藏,打趣道,“不过放心,如果他是斯古,看在你面子,我不计较的。”
幽灼施术结束,显然多了兴致,看看身边女子,未曾想有一天会带夕禾追忆。
“准备好了么?”
*
他漂浮在蓝色之中,天高海阔,四境一色。
浩瀚中一叶孤舟,无风,无桨,孤舟载着他无声地向一方缓缓行进,海面被划出宁静的波纹,他坐在孤舟上不动。
前进的方向远远有座朦胧的岛。
他看那岛好久了,岛的上空一会儿笼罩一大片浓密的乌云,一会乌云即散、照射下阳光——便是一会儿黑暗,一会儿光明。
有时乌云来不及消散就一半光明、一半黑暗。
他还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岛光明时,一处高耸的岸石上好似站立着一个人,一个女人。
和煦的风吹过,撩起女人的衣发。
女人似在等待着谁。
明明很远,他不清楚为什么自己能看见。
岛黑暗时,岸上无人,途径的那片海,发黑且混浊,水里时而会冒出鬼来——不知是不是鬼,这鬼不露出脑袋,只伸出被海水浸泡得皮肉残破的手臂对着他的船抓挠,像抓救命稻草,伸进船里想抓他,只够着一点他的衣角或盘腿的膝盖,对他使不上劲。
但那劲儿是很大的,仿佛只要稳稳抓住,就能把整个人拖进水里。
那些手总是毫无生机,惨白、浮肿,或溃烂。
而他却习惯了,不理不睬。
任由它们抓挠,船也不会偏了方向。
好久好久,船靠岸了。
他下去后那载他来的孤舟被追着他来的鬼手“啪啪”
撕碎,碎片沉入了水中,似在暗暗示意着:有去无回。
好不容易上了岛,岛竟即刻全部变成了黑暗一面,黑云低压、黑气弥漫,犹如进入到一副泼满墨的画中,阴森可怖。
地里冒出了张牙舞爪、歪斜着头、扭曲四肢、身体丑陋残破的行尸走肉。
他好像上了座鬼岛,鬼呜呜呀呀叫唤着想吃他。
他推开它们拼命地往前方的鬼林奔跑。
黑焦干枯的荆棘、不断冒出的鬼,它们是恶魔。
他跑啊跑啊,跑了很久很久,穿过半片鬼林,到了鬼林中心有块裸露的空地,中心有个人,有个女人。
女人被铁链锁着,无助地蜷缩着坐在地上背对着自己,他伸手想冲去,但鬼林窜出的鬼手抓住他,把他向后拖,任由他如何挣扎也无法靠近。
那个女人,离他越来越远,最后被浓郁的墨吞噬……
他猛地睁眼,呼吸急促,胡乱瞥看四周,发现自己身处一艘大船上。
缓和过来,叹了口气,开始发呆。
又是那个梦。
打他记事起,他便时而会做一个梦,一个同样的梦——他去到一个怪岛,岛的中心有个被锁着的女人。
不管他想不想,这个梦总会毫无征兆地占据他的梦乡。
对他人来说这一定是噩梦,但他习惯下来早就不怕了,只是本能令他每次都不大好受——做那梦时会有一种窒息感,仿佛若他不能及时醒来,他就会永远沉沦在梦中。
那个梦,是他生命的一部分。
他至今认为,那也许是某种命运的指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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